狐狸能當狗用嗎？答案是當然可以。狐狸和狗一樣擁有靈敏的嗅覺，隻要它們願意，完全可以成為人類尋找東西的好幫手。

隻要它們願意。

狐之助聽得懂劉辯的話，但它不明白玉玺是個什麼。仰頭叫了一聲，劉辯也聽不懂，反而被萌到了般摸着他的頭，還把裝玉玺的盒子更推近了些。

伴随着輕聲的碎碎念：“聞啊，聞一下，幫朕找到玉玺好不好？”

狐之助沒辦法，隻能低頭輕嗅氣味，嗅了嗅，起身走動。劉辯面露喜色，忙跟着它。

狐之助跳到了一堆奏折裡，用爪子扒拉。劉辯叫了聲“我來！”，自己也跟着它上手，沒一會兒，堆放整齊的奏折就七七八八的散落一地。

“嘤~”小狐狸想問他找到沒有，這裡有氣味殘留。

劉辯兩手空空，見他那失望的神色就知道一無所獲。狐之助搖了搖頭，随着氣味去了下個地方。

劉辯依舊跟着它。他現在隻能将希望寄托在這隻靈性十足的狐狸身上，宮人們都找了一天了，什麼地方都沒有。隻是看着這小狐東逛逛西逛逛，劉辯又不禁起懷疑自己，——他曾拿着玉玺都放在過這麼些不着調的地方嗎？

很快，狐之助将整個房間的氣味路線都跑了一遍，劉辯也跟着找了一遍，什麼都沒有。

少年天子的心裡像是壓了塊石頭。玉玺丢了，往小了說，是他這個皇帝做的不稱職，往大了，說是上天警示國運危機都行。玉玺可以隻是塊石頭，也可以代表法統，單看人言如何編造。

而這世上，最可畏的便就是人言。劉辯蹲下，耐着心懇求：“小狐，這間屋子沒有，可能是宮亂時流出去了。我們再去外面找找看好不好？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

狐之助生來善良，又跟這少年相處了一夜一日，見他如此說，點點頭便向外跑去。

劉辯怔了一下，忽然想哭。在這樣舉目四望茫然無助的困境，還有一隻生靈在認真的聆聽他，願意幫助他。

一人一狐便就這樣走了皇宮的很多地方。天黑了，宮女們便舉起了燈籠跟着他們。狐之助邊嗅着氣味跟着走，邊就氣味傳達的信息在腦中勾勒出一副血腥的路線圖。最終，它在一口井邊停下，劉辯在一衆女侍的‘陛下小心’中趴到井邊看了看，井底有水，卻也像是快要幹涸了。立刻道：“來人！”

宮裡太監都被殺了，劉辯便讓宮女們去叫幾個守門的侍衛來。一會兒，一隊夜巡侍衛穿盔戴甲的列隊過來，拜了少帝，得令便分工下井。

劉辯緊緊抱着小狐狸，眼睛盯着那口井。

這裡已經距離玉玺本該待着的地方很遠了。狐之助安撫的舔了舔少年的手腕，被少年埋頭狠吸了一口。在狐之助的嗅覺信息中，能拼湊的出這路線的大概故事：有人趁亂拿走了玉玺，然後逃到了這裡，卻還是被殺了。臨死前，玉玺被他抛進了這口井。就是不知道他是為了在宮亂在拿走玉玺，還是保護玉玺不被賊人拿走。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大約半柱香時間，井底就傳來侍衛們的報喜聲：“陛下！玉玺！玉玺找到了！”

誰也沒發現，就在這些人的頭頂上，楚則悄然隐沒在屋頂。他看着下方的熱鬧景象，對着擡頭看向他方向的狐之助伸出食指放在唇前，比了個‘噓’。

然後眨眼間，便又不知溜去了哪兒。

楚則白天走遍了京城，找到七星刀的經曆啟發了他，珍貴的神兵不一定正在被其主人使用，也有可能像七星刀這樣，被權貴收藏進了寶閣中。所以皇宮這個有着最大寶庫的地方，他是一定要來的。

可惜的是，白日他去過那麼多權貴的住宅附近，十二面骰子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晚上來皇宮，多少得有收獲了吧，他可不相信連一個朝臣的家裡都收藏着七星刀，皇宮寶庫卻一點神兵利器都沒有收藏。

......

夜深了，楚則回到客棧。

七星嘩的一聲站起來迎接，手裡還拿着根細竹簽兒：“主人，你終于回來了！”

“嗯。”楚則邊回答，邊還在心裡想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皇宮大内自然不缺寶物，被收藏的神兵也有不少，甚至還有能叫上名字的寶劍。——但就算他将這些兵器拿在了手中，十二面骰子還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為什麼？

這東西的選擇标準是什麼？

“主人，”七星可憐巴巴的看着他，“我等了你好久啊。一個人逛街真沒意思，錢我也沒花出去。”

楚則看到桌上那一堆碎銀了。碎銀旁邊，是堆得高高的包袱堆，裡面大概都是成衣店送過來的衣裳。

他看到七星手裡拿着的竹簽：“這是什麼？”

“糖人。”少年回答，“等你太久，糖被我吃了。”

“......嗯。”

“主人，下次帶上我好不好？我想明白了，就算你說跟着你會無聊，但可能我一個人隻會更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