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于寬大的衛衣将整個上半身連同蜷曲的腿包裹在内,我窩在沙發裡托着下巴認真思考:
昨晚的事發生後,我的藝人生涯是不是要到頭了?
——
我,遲祺,一個beta。
更具體點來說,一個好看的beta。
提起好看,很少有人會把這個詞語跟beta挂上鈎。
美貌蠱惑、帥氣強大、充滿性吸引力等等殊榮往往被賦予omega和alpha。
他們或素質極佳智商超群,或身嬌體軟容易懷孕。
他們是基因更優越的人類、經過進化的少數人。
他們的生活五彩缤紛。
他們的情感狗血紛呈。
他們站在人類社會金字塔的上層。
而至于剩下的beta嘛,
我們beta數量最多、資質平庸、生育能力又低,屬實是跟大街上的機器人差不多的存在。
聞不到信息素變相等同于被整個世界孤立,在這個氣味交織的大染缸裡,我們beta頂多算個沒什麼滋味的白開水。
——
beta擁有的特質與藝人截然相反。
前者乏善可陳。而後者充滿吸引力,站在舞台上熒幕前閃閃發亮,輕易便可以吸引熱度和眼球。
是以娛樂圈中很少有beta存在。
然而我卻是個大大的例外。
再介紹一遍:
我,遲祺,一個無聊的beta,但當代娛樂圈頂流,斷層碾壓别的AO明星的那種。
——
我能成為頂流全靠運氣。
我自認為沒演技也沒什麼唱跳才藝——我這瓶白開水包裝得更精美些,卻仍舊改變不了寡淡的本質。
硬說的話,隻比别的藝人多了張好看的臉。
和一個好金主。
但經過昨晚的事後,應該就不是了。
——
世界上的事變化無常。
好比金主經過昨晚的意外後很可能變成了債主,本大學生也可能一夜之間突然變成了個藝人。
做藝人原本不在我的職業規劃以内。
我大學那會兒學的專業是電子信息。
原因無他,好就業。在這個各種智能機器人普及的時代,上到國防軍事,下到電子廠焊電路闆修機器人都能用到這個專業。
本人很窮。超級窮。本人需要賺錢。
花國法律規定兒童福利機構應至少養育孤兒至18歲成年擁有獨立生活能力,但很不幸,我以前待的福利院在我16歲之後就把我打包扔出門了。
beta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利用價值、還白白浪費資源。
大學不比高中學費學雜費全免,申請的助學金隻堪堪覆蓋大學學費,課餘時間我需要做兩份兼職才能維持正常生活。
遇見星探那天正好是我19歲生日。
兼職的甜品店老闆人很好,知道了我當天生日,還特意送了我一個蛋糕,讓外賣無人機送到宿舍樓下。
終端接到無人機訊息後,我胡亂洗了兩把臉,随便套了個白T黑褲慢吞吞下了樓。
前一天晚上在酒吧的兼職折騰到淩晨兩點多才結束:有個喝醉酒的客人把我認成了omega,借着酒勁拉着我的手硬要我陪他喝酒。
缺乏睡眠的腦子昏昏沉沉,我邊下樓邊盤算着要不要辭掉酒吧的兼職。
如果繼續幹下去的話,相信類似的事會不少發生,而不是每一次都能像這次一樣被妥善解決的。
可相對高昂的薪資又讓我有些猶豫。
無人機檢索到目标,自動飛了過來。
蛋糕被精準投送到我手裡的時候,斜刺裡突然遞出來一張名片,與此同時一道熱情的聲音響起,來自眼前這個戴着黑框眼鏡的中年beta:
“同學你好,我覺得你的形象很不錯,考不考慮做藝人?”
奶油與糖果的甜蜜芳香透過蛋糕盒傳到鼻腔,襯得面前的燙金名片像一張派對邀請函。
過度熬夜使人呆愣,我那時腦子一片混沌,沒反應過來,沒說話也沒接對方的名片。
他以為我懷疑他的身份,給我看他的工牌主動介紹說:“同學,我不是騙子,是仰光娛樂的星探。”
說完,他期待地看向我的臉,像是等着看到我聽見公司名字的驚喜反應。
我:“哦。”
沒聽過。
我過于平淡的表情顯然出乎他的預料。他不甘心,開始給我介紹這什麼仰光娛樂。
他叽裡呱啦說了一堆,說仰光娛樂是國内最大的娛樂公司,背靠陸氏集團,由陸氏集團現在的總裁一手打造而成,旗下擁有多位知名AO藝人巴拉巴拉。
陸氏集團我倒是知道,大财團、很有錢、業務廣泛,我們學校有幾棟樓還有每年的企業獎學金便是由陸氏集團捐助的。
但是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擺擺手拒絕,轉身想走。
“诶同學,别走啊,再考慮一下呗。”
這個星探的話術不算好,卻很有恒心,追在我身後硬要我收下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