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來得及阻止。
但最後他的筷子還是停在了我的碗上方,沒能放下去。
我短暫放下的心又很快提起——紀言禮沒能放下青苋葉的原因是齊斯沅站起身,手按住了他的手臂。
齊斯沅斜了他一眼,眼裡有着淡淡的嘲意,拖着調子慢吞吞道:“你不知道遲祺他對青苋葉過敏嗎。”
紀言禮皺起了眉,目光不虞:“藝人百科沒有提到這點。”
“藝人百科裡沒有提到的多了去了。”齊斯沅和他針鋒相對。
紀言禮看向我求證。全桌人的目光也因為這個小插曲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
我表面風輕雲淡,内心仿佛感到在兩股風之間拉扯。風吹來,透心涼:
你們能不能嚯嚯别人去啊,我一點也不想參與其中!
在十幾隻眼睛的注視下,我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紀言禮沉下臉。
齊斯沅輕哼一聲。
全桌人的目光更奇怪了。
——
十點四十。
劉大哥等三位漁民開着船,把捕撈到的魚和我們一起帶到了碼頭。
這裡雖也是棱海市的碼頭,卻不是昨天我們一行人去到的一個。漁民約定俗成在這裡交易,熙熙攘攘很熱鬧,魚腥味和讨價還價聲直沖腦袋。
節目組已經在碼頭上等着了。
陳導拿起喇叭:“恭喜大家順利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蕪湖——”崔野歡呼一聲,想高興地蹦起來,腳卻累軟了,差點摔個趔趄。
其他人包括我也都松了一口氣:兩點半到現在,我們已經工作了八個多小時了,而且幹的都是體力工作,早已精疲力盡。
豐荔忍不住吐槽:“好一個治愈類慢綜藝啊,上個綜藝比拍戲還累。”
陳導摸了摸鼻子,抱歉一笑,岔開了話題:“接下來就是大家放松的時間了。”
“成功完成工作的你們獲得了工資:每人一百通用币。剩下的五個小時,你們可以在棱海市内自由活動,利用手中的金錢購買需要的物資。”
——
“節目組真摳門。”我們六人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發出這樣的感慨了。
照節目組的尿性,我們今晚、明天,甚至于剩餘五天的夥食可能都要靠着這六百通用币來解決了。
縱然棱海市是個物價低的小城,六百通用币也很難包裹住我們六個人的飲食需求。
這種情況下,紀言禮還非要拉着我去醫院。
去醫院=花錢。
不行,當然不行。
我甩開他的手:“不用了,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少爺。”也不是暴躁臭屁少爺。
“你可以是。”紀言禮絲毫不覺得他的話有問題。
啊?
我義正言辭地拒絕:“現在不可以是。”
“……”紀言禮氣得牙癢癢,看起來很想把陳導揍一頓,少爺這輩子沒這麼窘迫過。
我們最終隻購買了一些簡單的基本食材。由于其餘四個天龍人都沒有窮過的經驗,所以由我負責列采購清單。
至于食材買回來了誰來做飯的問題——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貌似大家都不太會。
我倒是會一點,但是我不确定除了我自己以外,誰能吃的下我做的飯。
到最後,還是紀言禮舉起了手。
“嚯——你會做飯?”崔野看起來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少爺揚起下巴,輕蔑地掃他一眼:“有什麼好吃驚的。”
又仿佛是跟我解釋:“霧國的飯難吃得要死,不會做飯的話,我早餓死了。”
是的,我想起來喬姐跟我說過,紀言禮獨自在國外留學過幾年。
——
下午三點。
一天的奔波後,我們終于回到了小别墅,躺上了夢寐以求的床。
睡,大睡特睡,已經成為刻在每個人靈魂中的信仰。
贊美睡神!阿門!
——
我那會兒睡得很死,所以并不知道,在我安詳睡覺的時候,陳導誠惶誠恐地接到了某人打來的通訊,然後被一向不怎麼發怒的某人罵得狗血淋頭。
後來的後來,我從陳導口裡得知這段往事。然後回家,就此事詢問系着圍裙正在做飯的alpha。
他卻好像已經忘了,空出一隻手攬住我的腰,下巴搭在我頭頂上:“有這事麼?”
他歲月靜好道:“我對你的同事一向很友善的。”
然後掰着手數:“無論是和你合作的戚影帝、李影後、成頂流、蠢貨紀言禮、新人偶像、大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