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将自己的真心刨出,全然展現在他的面前。
他默默,不知該說些什麼。
為什麼會對少年印象深刻,不隻是這張出衆的臉,更是因為少年幾乎觀看了他的所有線下賽,固定的座位,少有缺席。
而這一次,更是不求回報的投入。
宋特助銳利的眼神掃過看着已經樂到不知所措,隻知道傻笑的“老闆”和莫名放松了一些的左青讓。
兩人的眼神雖然隻是偶爾地交錯,可也是十足的試探,和一方不知從何而來的縱容。
不對勁,特别不對勁。
宋特助心想,但是老闆的私事并不在他的工作範圍之内,所以,宋特助假裝沒看到。
但是一直這麼幹站着也不是回事,于是宋特助清了清嗓子,說:“我們進去聊?”
并且強行把眼睛在冒心心的白涒拖了進去。
這副不值錢的樣子,估計一會左青讓說把他賣了,他也會高高興興地把自己打包。
絕對不給他添一點麻煩。
宋特助感覺頭好痛,總覺得一會的條件沒什麼可談的餘地了。
白涒沒有想這麼多,他眼睛亮亮的,滿含期待地看着左青讓。
沒反應。
左青讓不着聲色地走快了幾步,但是還是沒反應。
他忘了。白涒此刻無比确認了這個事實。
一想到這個事實,他就感覺心裡難受得直冒酸水,心髒像是被什麼人緊緊攥着,一瞬間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就連和左青讓見面的喜悅也被沖淡了,他的笑漸漸消失。
任由宋特助把他推走。
頭也不仰着了,一點一點地垂得更低了。
“白…豚?”
隻聽見背後的人喊了一身,白涒迷茫地擡起頭,下意識“嗯”了一聲,卻不知道自己眼睛早就紅了,要哭不哭的可憐蟲模樣。
左青讓站在門口,光從門後照進來打在他的身上,他看着這模樣的白涒,想了半天的感謝詞卡在嘴邊,最後隻說了句,
“特别特别感謝你。”
隻見,乍暖還春。
.
最後結果商量下來,左青讓在即将到來的夏季賽并不以選手的身份出現,而是以教練的身份。
宋特助調查過,關于比賽的bp上,左青讓的能力并不遜于任何一個在職的教練,況且還有非常豐富的大賽經驗,完全能夠勝任這一職務。
他的手傷,使他不能參加将來的夏季賽訓練和正式比賽。
否則沒有哪一個電競選手不會想上比賽。
現在的身份既可以花一個賽程的時間修養,也可以最大地發揮左青讓的價值。
“現在正好在賽事的轉會期,各俱樂部都有招人和挂牌的打算,所以戰隊的人員方面不用擔心。”
“左先生您作為教練也可以對隊員好好挑選,試訓場地和資金方面不用擔心。”
好大氣的話,左青讓心想,Apas的獎金在聯賽也算位列前茅,條件也還算不錯,可是依舊說不出來這麼豪橫的話。
“我方可以滿足您的全部要求,而唯一的條件,”
雖然在場的隻有三個人,但是實際上真正談話的隻有兩個。
鑒于宋特助這邊的當事人底線太低,甚至真的問他,“可以改成開網吧嗎?”還真有把左青讓的玩笑話當做真的一樣對待的态度。
所以當事人的話語權被暫時剝奪。
左青讓自然洗耳恭聽,宋特助給的條件對于整個聯賽的俱樂部來說都算是非常優越的。而對于左青讓的“比賽決策全聽我的,輸了我認罰。”這有些荒謬的話,宋特助也同意了。
他起碼看見了宋特助對他展現的誠意。
但是不說别的事,這件事還真是左青讓想複雜了。
宋特助本來就不是圈内人,更不懂比賽的訓練相關的内容,最近兩天通過突擊,勉強弄懂了運行模式已經不容易了。
他樂得不碰比賽上的專業内容,怎麼會不同意呢。
當然這些方面放松自然是有一個更加嚴苛的要求等着,不然他态度也不至于如此溫和。
宋特助淡淡地說道:“白涒先生,要作為戰隊的監管者正式上場。”
果然不出宋特助的預料,左青讓聽了這話好看的眉一下擰了起來。
“不行。”
反對的聲音也出現了,不過,并不是左青讓說的,正在談話的兩人看向白涒。
白涒說:“既然是全隊都要試訓才能上場的話,”
“那我也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