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幾人各自選擇了房間,鑒于大家才剛剛到新環境裡面來,需要時間适應,左青讓并沒說什麼空話,早早就放人回去調整了。
可當沿江的燈光忽亮,這棟别墅将幾乎最繁華的景色照映在人的眼中時,難免生出些前途渺茫的怅然。
用現在的一句話來說,選手隻需要打好比賽,教練要考慮的事就多了。
左青讓知道自己的還擊算不上什麼,Apas戰隊多的是翻盤的機會。
Apas戰隊的财務事件其實對于這些人來說是非常容易解決的。
甚至如果不是他留了一份證據,這件事隻是作為輿論傳出來隻會被輕輕揭過。
甚至,如果Apas的經理不那麼短視,願意花大價錢買幾個成熟的職業選手,隻要下個賽季打出了成績,很快輿論的風向就會變了。
重新組建一支戰隊,這件事或許不止那麼簡單。
聯賽的傳統是十支戰隊,一般情況新的老闆想進入比賽是收購一個有出售意向的隊伍。
類似于買一個席位。
但是有舊怨新仇的老東家是唯一有可能出售跑路的戰隊。
坐地起價甚至是最好的結果,怕的是他連這個位置為了膈應他們不願意賣出,有腦子的人會選擇拿錢跑路。
可是……想到自己前東家的嘴臉,左青讓的嘴角向上扯了一下。
人無語到極緻的時候果然會笑。
那就得想别的辦法……
等等,左青讓擡眸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的白涒鬼鬼祟祟地正準備開溜。
?
“晚上好啊?”
左青讓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理由同上。他主動打了個招呼。
哪個老闆半夜起來偷吃的。注:此處偷吃無歧義。
白涒的手上拿了罐雪碧,不大功夫就從金屬罐身上沁出了水珠,看着都能想象到喝到嘴裡的清涼。
左青讓看着這罐雪碧,喉頭滾動一下。
突然也很想喝,可惜他來的時候沒買。
現在,這罐飲料是人家老闆的“私藏款”,他可做不出讓人割愛的事。
“給你。”
白涒伸出手,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将被冰得有些泛紅的掌心裡的雪碧遞給左青讓。
他先前是被打招呼的左青讓突然給弄得一驚,被硬控在那裡。
這習慣不是因為他天生膽小。
在安靜的環境呆了太久,他其實也有點苦惱,自己似乎有些太容易受驚了。
其實他還下來站了有一會。
可惜左青讓“作為教練要考慮的就很多了”,硬生生是沒注意到大活人站着。
雖然左青讓隻是打了個招呼,眼神也隻不過是落在了雪碧一下,便快速移走。
可是白涒知道,從小左青讓就這樣。
“我不喝,你喝吧。”
别别扭扭地,眼神有不自然,想喝也不說,端着哥哥的架子,卻還是孩子的天性。
但是從小就能看出來的有擔當。
他很難看出這些被主人刻意隐藏的情緒,一開始倒還真以為是左青讓不愛喝。
後來他發現,左青讓想喝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咽一下口水。
未必是饞的,隻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逼自己扼制欲望。
很可愛。
白涒呢,其實在認識左青讓之前還沒喝過這些。
至于原因。
忘了。
“謝謝,我……”
白涒學着小時候的樣子,忽略掉左青讓的客套拒絕,直道:“你想喝。”
左青讓感覺自家的小老闆像是有讀心術一樣,拒絕,總覺得不大好,于是話到嘴邊,拐了個彎。
“我不…我喝。”
這個時候如果Hnt在,肯定又要高喊他崩人設了。
左青讓?不會拒絕人?
這兩組詞放在一起都顯得可笑。
他那些吃不下還分享不出去的零食算什麼!你告訴我算什麼!
“那就謝謝你的雪碧了?老闆。”
他喝了一口雪碧,碳酸飲料特有的氣泡顆粒在嘴裡爆開,帶着夏天的涼意。
像是今晚如果在江灘上騎行時迎面吹來的風。
白涒有些分心地看着這雙手的一舉一動,直到易拉罐被拉開,主人并不急着喝,而是用指腹抵住已經報廢的拉環,一按。
左青讓看起來很熟練,因為對拉環的角度沒掌握好的話,用來密封的小鐵片會脫落掉進易拉罐裡。
白涒路過便利店時看見雪碧突然想起來了的,他自己買了幾罐雪碧試了試,發現這看起來無聊的舉動還有些技術含量。
無聊嗎,現在想起來,有些小得意的男孩向比他小一些的玩伴展示這些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那麼無聊了。
“好喝嗎?”
白涒本意隻是想問問左青讓怎麼能喝得這麼讓人有食欲,不料卻被左青讓誤會了。
左青讓看着小老闆眼神巴巴地看向他的手,還以為是自己橫刀奪愛,人家小孩又不敢拒絕,一下愧疚起來。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解決措施。
“帶你去買一聽,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