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畢,隔着岸,沈佳人同皇帝行禮,帶着紗簾遮住半張臉,猶抱琵琶半遮面,美則美矣。
“何人在此?”
既是他們有心唱的一場戲,程長庚便陪他們演下去。
“回皇上,好像是沈佳人。”
蘇眠熱心回着話,殊不知他多說一句,就等于多添兩把柴,讓程長庚鬧心。
“跳的很好,傳朕旨意,晉沈佳人為沈側卿。”
程長庚說罷,等到船靠岸,主動上船,待蘇眠準備上前時,淡淡開口道:“蘇公公就在這侯着吧。”
蘇眠怔楞,雖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很快反應過來,使了眼色讓小德子跟上去,自己則留在岸上。
等到船行至湖中央,他一屁股坐在亭子裡的石凳上,捧起一塊西瓜就開始啃。
冰冰涼涼的西瓜充斥着口腔,瞬間趕走夏日的暑氣,蘇眠忍不住感慨:“好甜啊,爽!”
他不僅沒意識到程長庚的不滿,還以為是系統特地給他制造的獎勵,一個人吃嗨了。
角落裡,守着蘇眠,随時準備捉奸的江公公滿頭大汗,胳膊腿上都被蚊蟲咬了不少包,看着蘇眠啃冰西瓜,他口渴地舔了舔幹嘴唇。
可是一直等蘇眠将那一盆西瓜啃完,他也沒瞧見有人來赴約。
他不免開始懷疑這消息的準确性,堅信肯定是小德子背叛了自己,給了他假消息。
最後頂着一身的蚊子包,氣呼呼的離開了。
“嗝。”
又吃飽了。
蘇眠看着遠處的風景,再看看面前的西瓜皮,他感覺自己的日子似乎有些過于潇灑了。
根據他看電視劇的經驗,往往這種時候就會樂極生悲。
“但是我有系統啊。”
這麼一想,蘇眠又擺爛了。
得系統者得天下,他哪能想到……他的系統有情緒了。
船上。
自打程長庚上船,沈側卿就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他身上塗了脂粉,靠近些,程長庚就能聞到濃郁的香味。
有些刺鼻,程長庚不大喜歡,但他闆着臉未表露分毫。
倒是沈側卿,心裡一直念着蘇眠的好,心想自己這些錢當真沒白花,蘇公公不愧是禦前紅人,還真有幾分本事,能把皇上請來,以後還得仰仗他才是。
可漸漸的,他就發現端倪了。
皇上似乎不大高興,也不說話。
“皇上,是奴家跳的不好,讓皇上不高興了嗎?”
沈側卿坐近些,擡手給程長庚捏着肩膀。
“你跳得很好。”
程長庚瞟了一眼,實在對原主皇帝這些妃子提不起什麼興趣。
他此時此刻,莫名煩躁。
主動上船,無非是看到蘇眠,就想着自己給他那麼多賞賜,他轉頭就把自己賣了,也不知收了沈側卿什麼好處,真是沒良心。
他明明是将蘇眠當成小玩意養着解悶的,反倒是被對方給賣了,實在掉面子。
可他透過船上的木簾,瞧着蘇眠埋頭啃西瓜,像個呱唧呱唧的小豬,又全然氣不起來。
他這個所謂的暴君,禦前太監做到這種地步,還不是自己縱容的?
這麼一想,程長庚倒是不氣了。
罷了,也是自己會錯意,算不得什麼大事。
程長庚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緩和下來,沈側卿看在眼裡立馬借機開口:“皇上定是累了,奴家給您按按吧。”
說着,他便站起身走到程長庚身後給他按摩。
程長庚沒有立馬推開他,打算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見他沒有排斥,沈側卿便開始進一步,他的手捏着程長庚的肩膀,而後緩緩向下。
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程長庚的胸膛時,被程長庚擡手一把摁住。
“不想被丢湖裡喂魚,就把爪子放幹淨點。”
隻這一句話,就讓沈側卿腿腳發軟,堪堪站直身子,立馬縮回手跪下:“皇上息怒,奴家不敢了。”
這,就是一個暴君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