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冉啊！”另一個人認出了她。“剛剛你跳得很好啊，願意和我也跳一曲嗎？如果你不想在這裡跳我帶你去花園。”

“我說過我不想跳舞了。”

“不要這樣嘛。”他笑眯眯的面孔，在小冉眼裡跟猛獸無異。他還想再說，身後被人打斷：“她說過不願意。”

聲音很冷，陰影從後籠罩。三個人速度那麼快地回身，連小冉也吓了一跳。無聲無息的青年像幽靈一樣站在他們身後，哪怕沒有任何動作，那種危險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碾壓的氣勢。

這是小冉第一次看見奧托那種軍服的樣子，她是說，她搜過，但是穿起來的模樣，總是不如真人筆挺有氣質。Alpha軍校的校服據說都是頂級設計師設計的。小冉在害怕中有點兒走神，軍校生向前一步，三個人猛然地後退做出防禦，但随即醒悟過來，惱羞成怒地瞪着他。然而來人的面上是沒有神情的，校徽和勳章在胸前閃閃發亮。

他看起來根本就不是來找小冉搭讪的，所以似乎在打擦邊球的這三個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競争追求和被舉報騷擾Omega是不一樣的性質。有一個人認得他：“别多管閑事，李曼。”

“或許你該問背後那位Omega小姐是不是需要我管閑事。”

他們氣得不行，但在這裡是不能鬧事的，否則不光别想再來這裡，在老師和長官心裡都會記上一筆，影響未來的前途。他們捏了下拳頭，這是能做出最大的威脅了。他們的校服本就不同，不是同一間軍校。“你給我記着，卡爾·李曼。下次校際賽上敢拒絕我的挑戰，你就是孬種。”

被叫做卡爾·李曼的人微皺眉，随即隐沒。極短的銀灰色頭發幹淨利落，根根如刀，同色的眼睛毫無波動。“我是上屆校際賽二年級季軍，隻有第四名有資格向我宣戰。想挑戰我，請按次序。”

顯然夠不上排名的炮灰們頓時臉色大變，罵罵咧咧地走了。臨走前一個人頗有心計地肩頭往他身上一撞，卡爾眉頭也不皺地稍稍一讓，找準位置撞了回去。咔嚓一聲，清脆的骨裂聲。肇事者臉色難看地扶着鎖骨，卡爾平靜地說：“沒事吧？”伸手去扶他。兩個Alpha在極近的距離側頭對視，手捏得骨頭卡拉拉響。

小冉，好像，等等，好像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等卡爾趕走騷擾者，簡單地撣撣潔白的手套和衣領，将毫無一絲皺褶的校服整理完畢後，冷淡的目光轉了過來，看着她。“小冉。”并不像在叫Omega。……小冉想起來了。卡爾！

“你是、你是奧托的……”

她蹭着牆角，結結巴巴，看着卡爾走過來，軍靴在她面前三步距離站定，不像奧托那樣标準，卻更給人壓迫。是的，因為無論如何，奧托對小冉是笑着的，盡量收斂了一切Alpha的兇暴。其實卡爾也并不兇暴，他站在那裡，幹淨而冷淡。他全身連一根手指一根頭發絲都沒靠近小冉的方向，如此姿态疏遠，看起來比剛才三個人還更欺負小冉。

小冉說到一半閉了嘴，那種沖上來的莫名其妙的親切感開始消退。卡爾的樣子，那雙冰冷的銀灰色眼睛和沒有一點神情的面孔，他并不喜歡她。

不是說那種喜歡，Alpha的喜歡，就是甚至，他反感她，不是對Omega，而是對小冉。

“初次見面，多有打擾，我是卡爾·李曼，奧托·卡恩的朋友和副手。”銀灰色的眼睛平靜無波，卡爾說：“笑一個。”

小冉：“……啊？”

卡爾對她舉起了手，閃光燈，兩個人都能聽到的咔嚓一聲。明明智腦攝影是可以不用發聲音的。他對她點了點頭，收回了手。

“給你個忠告，沒有戰鬥力的Omega，找個安全區躲起來，和學會報警求救。”

他轉身走了，和整個人一樣的厭煩利落。小冉貼着牆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