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吳恪的觀感不太好,剛剛也沒打算讓張清非自報姓名,奈何那小子嘴快。
吳恪很顯然知道在這場密室中,誰是新手玩家,而且是一開始就知道,不然不會等自己下來了才發表之前那番“幫助”的言論。
唐尋不知道這些老玩家知道什麼,但吳恪顯然對待新玩家的目的是不純的,他一開始就直白的展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名片,這看似誠意的舉措一方面能讓在場的新手玩家将他視為救命稻草,一方面也能大幅度降低人本能的警惕心。
如果一個人身處完全不知根知底的,且說不定什麼就會死的地方,會将自己的真實姓名、身份全盤托出嗎?
【在這裡,死亡與背叛是最常見的事情】
這樣一種地方,能将後背交托給陌生人嗎?
張芳雨沒明白過來,覺得這個好看的男人隻是在嗆吳恪,她有讨好的心裡,就大着膽子說,“可......可吳恪也把名字告訴我們了啊,而且他是最先開始說的那個。”
張清非先前也是因為吳恪的這個舉動才對他心生好感,這會兒突然反應過來。
他想起在介紹名字前,唐尋曾用膝蓋碰了自己幾下。
那是在阻止自己說出姓名。
男人像是在學張芳雨的腔調:“可......可我們跟吳恪也有着很大的不同啊,你知道他那些道具卡都是做什麼用的嗎?”
他看向吳恪,“我隻是個新手,總要多留個心眼,畢竟我不大想将逃脫密室後得到的所有卡牌都交給你。”
吳恪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唐尋眼露贊同。
吳恪的目的之一是新手玩家逃脫成功後得到的卡牌,在他的庇護下還好,如若沒有尋求庇護,他們在吳恪這種可以活着逃脫的老玩家眼中豈非就是毫無作用的......可以當成試錯棋子的可憐蟲。
吳恪沒再維持最開始那親和斯文的樣子,他站起身,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不是沒見過你這樣的新人,你們都覺得自己很聰明,覺得别人要害你們,可那些人最後面對死亡的威脅,還是隻能痛哭流涕的求我救他們。”
他陰冷一笑,“希望你活得下來。走吧,小雨,看來我已經成了另有企圖之人,就不留在這裡任由這位小哥在我身上下些莫名其妙的定義了。”
張芳雨連忙站起身,跟着吳恪上樓去了。
嶽大春神色糾結,雙手出的汗已經染濕了他腿上穿得那雙灰色褲子。
他在現實裡是做生意的,腦子轉得不慢,他認可别人對吳恪的顧慮。
但這個鬼地方很明顯不同,他是個中年人,不知道密室逃脫的遊戲究竟意味着什麼,隻明白這裡是真的會死。
所以遲疑再三,他還是站起身,朝吳恪追了過去。
客廳還剩下四個人。
那位自稱二兩二的少女面無表情地看着唐尋,突然開口道:“你要跟我合作嗎?我是老玩家,雖然沒有吳恪那麼厲害,但活下來的籌碼還是有的。”
唐尋知道她是老玩家。
在吳恪向所有人投放自己的身份卡牌時,隻有二兩二的視線一直懶洋洋地停留在茶幾上的蘋果上,她對吳恪的身份并不關心,也沒有流露出思考的神情。
這是唐尋對二兩二身份的初步判定。
而在吳恪詢問大家姓名,這位少女卻給了這個奇特的昵稱後,兩相結合,唐尋基本上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可以。”唐尋下颌微收,同二兩二對視,“不過我這邊還有個人要一起。”
另一邊的男人挑了挑眉。
唐尋身邊的張清非小心擡了擡手,“就是我。”
二兩二似乎有些訝異,“你們是認識的?”
唐尋沒有多說什麼,“嗯。”
“可以。”二兩二點點頭,又看向那個男人,“你要一起合作嗎?”
那個男人似乎就在等這一句話,毫不猶豫的就應下來,“當然。”
他對張清非不辨喜怒地笑了一下,“真是好巧,看起來是熟人局。”
“我在這裡也有認識的人。”他的視線略往左移,無聲向張清非身邊那人做了個口型。
唐尋心口莫名一緊,像是被誰握了下。
那人說:“好久不見,唐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