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唐尋的語氣毫無戲谑,她就會覺得這是在諷刺自己之前這麼問張清非了。
【道具卡牌(勾畫重點)已綁定玩家面闆,使用時效為本場密室】
二兩二擺擺手,示意他們來看,“吳恪也有這種卡,我想他們現在就是在樓上某個地方研究線索。”
她過來人一般的解釋了一句,“我們會從提煉出的信息中快速找到接下來尋找線索的方向。”
唐尋給予肯定:“不錯的卡牌。”
應準抱臂點頭:“嗯,可以提高效率。”
面闆上的字樣有如學生的教材參考書,被仔細圈出了重點。
唐尋飛速浏覽起來。
【我丈夫在不遠處的樹林】
【不過奇怪的是,我的丈夫渾身都沒有被淋到,甚至鞋底也沒有水漬】
【而且我的女兒和兒子看起來很累】
【倒是發現房間裡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蠟燭】
【那是不幸的蠟燭】
張清非仰着臉想了半天,湊到了唐尋身邊,“好像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不然我們先去研究研究蠟燭?”
“前三項都跟失蹤的人有關,這個等下可以上樓去他們的房間看看。”二兩二眉頭緊鎖,歎了口氣,“我同意你的想法,先去找蠟燭吧。”
說完話,她就站起了身,“我聽說過吳恪,他在帶新人時不會先急着找線索,而是會做一些我覺得很沒用的密室介紹。所以我覺得,我們大概率會在他們之前獲得線索。”
張清非沒動,因為他在等他哥動。
他哥沒有動,且看向了同樣沒有動的應準。
唐尋眼露思索,下意識的去問了應準,“你覺得呢?”
二兩二張口欲言,各種話在喉嚨裡滾了幾滾,最終還是無語。
這是她帶過最難的一屆新手。
應準沖唐尋眨了眨眼睛,上身往前傾了一些,“我覺得這卡牌好用是好用,但好像會讓一些使用的人産生依賴,從而喪失一些觀察與思考的能力呢。”
二兩二登時就惱了,“難道你能從前三條看出來我們該往哪找線索?”
前三條全是金子小姐失蹤家人的狀态,什麼去了樹林、沒淋到雨和看起來很累,這誰他媽能一眼看出來在哪找線索?
與其在這種大概率耗費時間的信息上花費精力,為什麼不先去找已在明面上的線索?
這些話機關槍一樣突突冒到二兩二心頭,就在她想要開口的時候,唐尋忽然說:“抱歉。”
二兩二面對唐尋那張清新俊逸的臉,心頭的氣焰忽然就消了。
唐尋說:“我同樣覺得可以去找蠟燭。”
二兩二沉默片刻,“那你想問應準什麼?”
唐尋平靜地說:“卡牌勾畫出的前三條信息指向的是同一個線索,我認為應準同樣看出了這一點。”
“哦。”二兩二下意識應了,又突然睜大眼睛,“嗯?”
張清非怪叫一聲,猛地搖晃了幾下唐尋的大腿,“哥你怎麼看出來的?”
唐尋锢住張清非的手腕,“我之所以覺得可以去找蠟燭,是因為前三條提供的線索已顯而易見。”
像是知道張清非與二兩二要發出詫異的詢問,唐尋從茶幾透明的玻璃闆下拿出一份報紙放在明面上,“你們不知道,是因為還沒有好好觀察過這裡。”
這份報紙上被折了幾道,展露在外的信息有限。
【這裡幾乎與世隔絕,因此風俗習慣比較傳統,如若有人去世,大多還是采用土葬,唯一的棺材鋪就在深林裡,而下葬地卻在另一面的湖泊旁,值得一提的是,當地富紳魏佩仁的小洋房就在兩地之間。】
這份報紙在玻璃闆下的位置其實比較居中,不近視仔細看就能看個差不離,近視的注意到也大可以直接拿出來。
吳恪流連于多個密室01,自信于老玩家的身份,有多個功能卡牌傍身,加之其首要目的在于同新手玩家“簽訂契約”,沒有留意到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那兩個新手玩家因為太過于害怕,神經一直處于脆弱狀态,恐怕也無心去在意周圍究竟有些什麼。
二兩二心頭忽然有些複雜,因為她方才為之惱怒的、應準所說的話是對的,她的确太過于依賴卡牌了,畢竟【勾畫重點】的功能像是在迷宮裡給她指引了方向。
隻是作為一個老玩家,連近在咫尺的線索都沒看到,實在是不應該。
“我好像懂了。”張清非撓撓頭,指着報紙上的信息,“第一句那個【我丈夫在不遠處的樹林】,就是說魏佩仁去了棺材鋪嘛。”
應準樂得一笑,“我覺得你好像沒懂。”
張清非愣了一下,看向唐尋,結果唐尋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皮,透出的目光又涼又狠,好像是在說,“你懂個屁。”
嘤。
他哥用眼神罵他。
二兩二微張的嘴又默默地合上了,因為她也是這麼想的。
反正張清非一定會問,自己還是不要說話了,有損她老玩家的尊嚴。
不過唐尋沒等張清非問,他直接開了口:“你知道土葬的意思嗎?”
張清非點頭:“就是把去世的人裝進棺材,然後埋進土裡。”
“魏佩仁不是去了棺材鋪,”唐尋說,“他已經死了。”
“女兒和兒子氣喘籲籲,是因為在擡棺材。魏佩仁之所以沒有被淋濕,是因為在棺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