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尋擡手捏住那角,輕易就揭了下來,露出一塊平穩嵌在牆中的木闆。
這塊木闆不是很大,兒童尚可,少年大概就無法再擠過去。
唐尋輕輕敲了敲,發出“笃笃”的聲響。
這是空的,唐尋想,剛準備将木闆往裡推,木闆就掉落在地上,晃了兩晃,壓在了唐尋的腳尖上。
應準半俯在那裡,沖他揮了揮手,笑得很是招搖,“嗨~”
唐尋默不作聲地撿過那木闆,又給填塞了進去。
“喂。”應準的聲音有些空,大約是隔了什麼的緣故,“你恐男啊?不讓攬就算了,怎麼打個招呼也不行。”
唐尋皺了皺眉,拿下木闆,淡淡問道:“你那邊是不是魏依然的房間?”
兩人在牆間對視,應準笑眯眯地答:“是。”
魏家成曾在日記裡幾次提到過見到“阿姐”,分别是“偷了鑰匙去到阿姐的房間”與“見了阿姐”。
他想給魏依然送吃的,卻說的是不能偷偷拿到自己的房間。
明明已經給魏依然送了餃子,崔金子卻偷了鑰匙給到魏依然,說要魏依然逃跑。
唐尋隻是猜測,認為兩人的房間大概有什麼地方能互通。
但這個想法要推翻此前“鏡子空間”裡的房間構造,所以他隻是巡着牆壁找了找,沒想到就找見了應準。
唐尋想起什麼,“你的任務是什麼?”
應準“哦”了一聲,“不是什麼要命的任務,就是讓我觀察魏依然房内的線索,然後回答——金子小姐是否真正痛恨自己的丈夫。”
他得視線在唐尋裸露出的白皙肌膚上停留,“有且僅有一次回答機會。”
這目光太過于明目張膽,唐尋側過身,擡手将扣子系了個嚴實,“魏家成的日記裡提過,他曾問過崔金子這個問題。”
應準挑了挑眉,“嗯?”
“崔金子對他說不恨。”唐尋問應準,“你的背怎麼樣?”
應準唇角的弧度越發上揚,他沖唐尋眨了眨眼,語調蠱人,“關心我啊。”
這話不像單純在問這個,更像是在說,“喜歡我啊,這麼關心我。”
明明是因為那一下是應準替他挨的,唐尋才會這麼問。
唐尋覺得自己實在受不了這人的莫名其妙,更認為自己聯想的更是莫名其妙。
多半是因為應準的語氣太不正經。
唐尋很少受不了什麼,也很少去聯想。
自己古怪的根源,仍舊出于應準。
“你不是有男朋友,能稍微有點分寸嗎?”唐尋離開那個小“窗口”,從魏家成的書桌上拿了那本日記,丢給了應準。
應準接在手中,随意翻了翻,壓根就沒去看,“這就算沒有分寸了?”
唐尋感到有些荒唐,問:“你男朋友是怎麼忍受你的。”
應準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他才不會介意。”
唐尋懂了,冷冷地說:“六。”
估計還是因為應準這張臉。
人是視覺動物,對好看的人或事物有所好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應準這性格多半是個花花公子,男朋友既然不介意,那要麼就是他也是一樣,要麼就是舍不得這張臉。
唐尋眼皮跳了跳,為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分析别人的感情而扶額。
他沉了口氣,淡道:“我在找魏佩仁的死因,你那邊有什麼線索嗎?”
眼下的倒計時為【39:56】,唐尋不可避免的操心張清非。
應準沒跟唐尋打岔,而是從不知道哪裡抱出個箱子,在裡面翻翻找找,拿出一張黑白相片。
應準說:“有張照片,你看一下。”
唐尋接過,映着不遠處的燭光仔細看起來。
照片上是一個仰面躺在座椅上的男人,由于相片是黑白的,滿面的血迹就成了一片黑影。
他頸部右側,緊挨耳垂的位置有個豁口,一直延伸到了左側的下颌。
這是最典型的割喉傷,皮開肉綻,已然得見骨頭,相片所展露出的許多地方都因大動脈被切割而濺了血影
這死者是魏佩仁。
應準問:“看出什麼來了?”
唐尋捏着照片,目光在魏家成的床與書桌上來回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