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尋擰着眉,瞳色由于光線而暗了些,透了點不近人情的涼薄出來。
他看上去并不痛苦,隻是有些喘,仿佛剛才不是去了什麼要命的地方,而是去操場上跑了幾圈。
“堪堪五分鐘。”二兩二收回懷表,感慨萬千地搖了搖頭,看唐尋的目光像大腿,“這他媽跟積分榜第一的記錄差不多了——”
她用胳膊肘捅捅張清非,“你們家有沒有幼年走失的妹妹,你哥這養成了活脫脫就是第二個積分榜大佬啊!”
唐尋小口小口地喘了會兒,他看了眼院子,問道:“吳恪呢?”
張清非慢慢挪到唐尋跟前,仔細看了一遍他哥,确認沒有任何傷痕後才舒了口氣,“挨了我幾拳就跑了。”
“你弟急的像熱鍋上蹦跶的螞蟻。”二兩二雙臂環抱,“不過,你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還是會為弟弟沖動出頭嘛。”
唐尋在幻境裡說完那番話後,【囚徒困境】制造出的幻象就盡數黑白破碎,剝離在外的記憶回歸本體,唐尋站在一片虛無之上,面前是那道可以離開的空間裂縫。
隻是身體與心靈上的不适仍未得到太大的緩解,他現在還有些頭痛。
張清非把張芳雨說的那些,用他和二兩二猜測的邏輯給唐尋講了一遍。
唐尋微揚下颌,眯着眼看了看嶽大春掉落的窗台,“誰死在窗台?”
張清非點點頭。
魏依然出嫁當日,魏佩仁是死了,不過依照應準分享的相片,他是死在戲樓的座椅上,而非窗台。
這間密室能叫上名号的就隻有這一家四口,除非困住他們的房間還有其他的信息,否則張芳雨他們的問題實質上就是選擇題。
已知線索有限,唐尋略過二兩二朝屋裡走去,驚的縮在台階旁的張芳雨又打了個哆嗦。
張清非眨了眨眼,“哥,你是要去他們那個房間嗎?”
吳恪用了【閃回】卡,此時不知道還在不在那裡。
張清非倒不怕吳恪再用邪卡,在沖動揍人結果吳恪狼狽用了張道具卡逃離之後,他就明白,那類卡牌要麼是在密室中有使用的限制,要麼就是吳恪已經沒有了。
所以如果唐尋現在是要上去,也無需擔心會撞上吳恪,反而是勢單力薄的吳恪要更擔心這個問題。
唐尋語氣淡然,“我去找應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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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小洋樓二層,進到了魏家成的房間。
唐尋徑自走向牆壁上人為鑿出的小口,腳步聲傳過去,就聽見應準在那邊開了口。
“我好像苦守寒窯的王寶钏呐。”
這語氣沒有埋怨,帶了點漫不經心的調侃。
張清非觀察過四周就沖到了小口那,他抻着頭往裡張望起來,用了個熟絡的稱呼,“準哥,你的問題是什麼?”
“金子小姐是否真正痛恨自己的丈夫。”
唐尋與應準異口同聲。
剛說完應準就笑了,他重新出現在小口那裡,目光落在唐尋身上,意有所指說,“挺有默契的。”
張清非愣了一下,“這算什麼問題,她當然恨啊,她都被家暴了。”
應準的面闆是開的,【19:07】的紅色倒計時十分刺目。
但他本人好像并不在意這個,也沒有就自己的問題讨論,“那個盒子裡不止一張相片,還有些來往的信件。”
應準将盒子遞了出來,張清非順手就要去接——然後應準又把手縮了回去。
張清非:“?”
應準唇角勾着笑,眼裡的情緒很深,“讓你哥來拿。”
二兩二瞥瞥這個,瞥瞥那個,沒有說話。
唐尋神情不變,上前朝應準伸出了手。
應準輕聲笑了一下,把盒子穩穩當當放在了他的手上。
“唔,這裡面的信息挺驚人的,算是......完善了密室的故事背景吧。”應準凝視着唐尋,“說不準你看了,就知道崔金子是否痛恨魏佩仁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