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尋驟然停下,他左手握成了拳,眼皮跳了跳,“你到底是真心要問,還是要借這個機會秀恩愛?”
應準離他太近,發尾那點紅色有些晃眼。
應準說:“交代一下前因而已,當然是要真心教你。”
這話真是怎麼聽怎麼怪。
唐尋重新往上走,幾個人又動了起來。
而二兩二還在驚訝:“你喜歡男的?”
張清非小聲給她科普,“是的,而且準哥肩膀上的那個紋身也是他男朋友紋的,據說占有欲挺強。”
二兩二八卦了一回:“龜龜,這男朋友什麼人啊,又會開鎖又會紋身,有點東西啊。”
應準回頭沖她笑笑,“他是個很厲害的人。”
唐尋側頭遮口打了個噴嚏,再次拒絕了應準非要教他開鎖的“真心”,“不需要,謝謝。”
“好吧。”應準倒沒流露出遺憾的神色,反而跟二兩二聊了起來。
二兩二:“你是殡儀館工作的,那你男朋友是什麼工作啊,不會是法醫吧?”
應準笑道:“他是人民教師。”
張清非“诶”了一聲,“這麼巧,我哥也是啊。”
唐尋回頭看了他一眼。
應準眼底浮現出一點難以察覺的深意,“我知道。”
他用自己的肩頭輕輕去抵了一下唐尋的,“你哥之前說過。”
二兩二有點好奇:“這工作完全就不是一個性質啊,那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說來話長。”應準略微斟酌,“我們是在一個......聚會上認識的,見面之後發現比較投緣,所以就約着一起出門。”
幾人過了個拐角,三樓的景象就見着了大半。
這與樓下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裝飾多奢靡,角落裡的幾棵枯死的發财橘上還纏繞着已經發黑的喜繡球,看樣子多半是第三個場景,也就是魏依然所嫁的尹興安的地方。
到了該正經的時候,關于應準那神秘男朋友的話題戛然而止,唐尋憑着嶽大春摔落的窗台依據方位,走進了一個房間。
這裡的時間像是回溯到了魏依然出嫁的那天,到處都是紅色的帷幔,桌上有幾樣幹果和小菜,繪有繁瑣花紋的茶杯往上升騰着袅袅白煙,一盞精緻的酒壺與兩隻小杯放在一旁。
床上是绛紅的被褥,上面繡有金線,看不大清花紋,因為有個女人坐在上面。
她穿着亮眼的紅喜服,身上有已經幹涸的稍暗些的紅血迹,慘白的雙手交疊在膝上,及臀的長發垂在床上,頭上戴着蓋頭。
唐尋等人停在原地。
他們左手邊的不遠處就是那扇使嶽大春落下的窗,突然一陣風劇烈湧過,兩扇窗門便“砰!”地一聲,重重合上。
這風不止關了窗,還短暫掀了蓋頭的一個角,露出塗着胭脂的紅唇。
唐尋看得分明,她在笑。
這大概就是張芳雨嘴裡的鬼新娘,吳恪閃回到了這裡,現在卻不知所蹤。
“來。”她的坐姿很端正,擡起了一隻手輕輕朝他們所在的地方招了招,語氣帶着瘆人的笑意,“你們誰能來幫我揭開這紅蓋頭,它太悶,我要喘不上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