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時寒忽然間明白了木生他們之前說的話,那些讓他不解的話。
原來,已經分手了嗎?
左時寒垂下眼簾:“所以三年前你那句話的意思,其實是分手?”
祝饒敏銳地察覺有什麼事情偏離了軌迹,忙不疊開口:“我……”
左時寒搖了搖頭:“我要想一想。”
他退後了一步。
祝饒伸手想去拉他,但左時寒轉瞬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
左時寒倚着石制的欄杆,擡頭看天上的月亮。
今夜,也不是圓月。
明月常缺,一時的月圓,又能夠持續多久呢?
左時寒擡起手,月光好像寒涼的水,從雲上落入他的手中。
靈也火急火燎地跑上橋,聲音裡帶着抑制不住的怒火:“你怎麼在這?他欺負你了?!”
“沒有。”左時寒搖了搖頭,抱住跳到他懷中的木生,抵着人偶的額頭溫聲道,“不要為我擔心。”
另一個判官同樣是一臉擔憂,着急得再他身邊團團轉:“你就不該到陽界來,有什麼事情讓蝶姑和我說一聲不就行了……不不不你想去哪就去哪,我就該在你遇到他之前殺了那個封師……”
左時寒打斷他:“靈也,慎言。”
判官不該說出這種話。
靈也霎時洩了氣。
“他沒有欺負我。”左時寒又道,“我隻是今天才弄明白一件以前誤解了的事情。”
祝饒說分開一下,左時寒隻當是簡單的字面意思,卻不知道祝饒實意是分手。
他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好像空落落的,一時間覺得這人間都有些陌生了。
于陽界,他本就是過客。
這三年裡,他又在冷靜什麼呢?
左時寒眼中浮現無奈的笑意。他不埋怨祝饒,也不覺得祝饒做錯了什麼,想起祝饒像他傾訴的愛意仍會被觸動……他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好。
好像隻有暫時分開才會好受點,好像這樣心才能有一點着落。
啊,又是分開……
“你才沒有錯。”靈也悶聲道,“都是他的問題。”
左時寒拍拍靈也的腦袋,眉眼柔和下來。
靈也抓住他的手:“哥,我們離開紹縣吧。正巧我聽說有一列火車有點問題,我本來就要去看看的,這下正好,你和我一起走,就當散散心。”
左時寒沒有立刻做出回答。
“陽界是多了很多新奇東西,你要是感興趣想來陽界玩也不用找他啊,我和月娘平時也總在陽界呢!”靈也一臉認真,“哥,我都會安排好的!”
“嗯,”左時寒又摸了摸靈也柔順的頭頂,“你安排就好。”
熟練地應對精力過剩的靈也和在他懷裡撒嬌的木生,左時寒目光落到一處,垂眸一歎。
“先離開吧。”
……
沒有……這裡也沒有。
找不到。
他又把他弄丢了。
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地瘋狂震動,祝饒在一座石橋邊停下腳步,摁下接聽鍵的力道幾乎要摁碎屏幕,他聲音陰沉:“你最好确實有要緊事。”
那邊頓了一下,不知道祝饒受了什麼刺激,語速飛快地把事情說明白了:“KXXX号列車多位乘客下車後死亡,疑似車上有鬼墟或者經過了有鬼墟的地方。危險程度預估為乙一,目前有時間的甲一級封師隻有你一個人!”
“……明白了。”祝饒深吸一口氣,“我一個人去?”
“協會還指派了一名助手。”電話那頭說道,“他是新人,但天賦很高,協會希望你能帶他熟悉一下封師的事務。”
“計劃書發我郵箱,讓他直接在火車站等我。”祝饒冷聲道,挂斷了電話。
計劃書幾乎在下一秒就發了過來。
行動時間就在明日,上午發車。因為沒能确定列車行駛過程中哪一個環節出的問題,所以他得趕到臨市的起始站,從第一站坐起。
祝饒沉默着摁滅了手機,往回走去。
地上拖出一道落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