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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的,都過去了,自己做過的事還不興人說啊。”
“你不怕她打你?小霸王可不是吃素的。”
“應該不會吧...論壇裡都說陸西别轉性了,還說結了婚的Alpha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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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都信?别怪我沒提醒你。”
“切,怕她?”
“陸西别那兩場比賽你沒看啊?對面累得要死,還被反彈回的力量攻擊......”
陸西别沒空理會周圍的聲音,跑起來的時候暫時連腦中那個「陸西别」的聲音都屏蔽了去。
她又想起第一回見楚漓若的場景,她如海藻般柔順的長發被風吹起,肌膚白皙如雪,像滑嫩的羊脂玉,水晶一般澄澈純淨的瞳孔晃動着水光,長睫上沾着盈光。
一會見着她,她得告訴她,不要擔心她,對人不要這麼好,尤其是,不要對她這麼好。
“看吧,我就說她肯定到。”三人剛到C-9出口,紀甯渝就在人流中看到了陸西别的身影。
“陸西别!”祝筱桃朝陸西别揮手。
紀甯渝拉過險些被人流擠去另一邊的楚漓若:“瞧瞧,跑過來的呢!”
聽到祝筱桃的呼喊,陸西别瞳孔一凝,刹那間将視線定格在楚漓若身上。
她的臉像張沒有血色的畫布,白得厲害。
這麼擔心她嗎?
陸西别跑到楚漓若面前時放慢了步伐慢慢靠近:“别擔心。”
她看着楚漓若近乎透明的臉色,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将視線轉向旁邊的兩人:“她們都看到我赢了,我沒事。”
“是啊,絕對防禦能有什麼事。”紀甯渝給旁邊的祝筱桃使了個眼色。
祝筱桃一開始沒接收到訊号,被掐後才跟着說:“對,陸西别的絕對防禦可厲害了,我之前和她在宿舍裡的訓練室切磋過,我使出渾身解數她都沒事。”
楚漓若向前挪動幾步,頭靠近陸西别的心口,将身體融進她的懷抱,手搭在她的腰上甕聲甕氣:“我好擔心你呀。”
陸西别感受着懷中突如其來的溫熱一時無措,手不知該放在哪裡好,僵直在空中像拐型的木架。
祝筱桃:“該被擔心的是趙清琪,陸西别有什麼好擔心的。”
紀甯渝眉頭微蹙,扯着祝筱桃的耳朵往下在她耳邊悄悄說:“呆!這叫疼在你身,痛在我心。”
祝筱桃:“是嗎?”
紀甯渝:“是!”
祝筱桃:“我上回在《戰鬥技法課》上被老師摔趴在地上,你好像......”
祝筱桃手支在下巴颏上思考:“...給了我一個西瓜味的果凍,你在哪買的?在學校找了好幾天沒找到。”
紀甯渝:......
紀甯渝松開扯着祝筱桃耳朵的手,将她的腦袋推去一邊:“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明天給你帶。”
祝筱桃兩眼放光:“好好好,紀甯渝你可太好了!”
絲絲縷縷的呼吸順着衣物透進陸西别的肌膚,暖意不知怎麼攀進了她的心,将她灰敗、破裂的心髒碎片一點點粘起箍緊,最後勉勉強強維持成一個心髒的模樣。
陸西别慢慢環住楚漓若,長睫微顫,眉眼低垂,她嗅着楚漓若發間的清香,順從式的輕輕将頭搭在她的肩上。
她好像很久很久沒這樣被擁抱過了。
雪松苔藓的冷冽氣息将楚漓若包裹,肩頭不算沉的重量讓她晃神,在這個時刻,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将現在這個擁抱着她的陸西别和記憶畫面中的那個陸西别相聯系。
“楚漓若......”
輕飄飄如柳絮般的聲音闖入楚漓若的耳朵。
“别擔心我了...也别...别太容易相信别人。”
如果是重生的第一天楚漓若聽到陸西别說出這樣的話恐怕當即啼笑皆非。
但這時她卻下意識反問:“相信你不好嗎?”
陸西别歎了口氣,想起小說裡楚漓若的遭遇:“不好...”
後來她聲音小了幾分像是喃喃自語:“何止是不好,簡直是非常差。”
“怎麼這樣說?”楚漓若閉着眼像鹌鹑一樣在陸西别的懷中又埋得深了些。
不久前記憶畫面帶來的虛脫恐懼在擁抱時轉而散去,被有些冷意的溫暖所代替。
“總之就是不好。”
一會兒後楚漓若探出頭:“可是我很相信很相信你。”
忽然懷中一空,陸西别對上楚漓若那雙清透的眸子,百感交集。
胸口出現不适應的涼意,可這溫暖也不過持續片刻,她竟産生了眷戀。
她在舍不得一個小說角色的擁抱?
心髒處的碎片似乎又碎裂了些,但好像也沒有。
像從碎裂的豁口處生出或鮮紅或暗沉的小觸手,這些個小觸手一個連一個緊緊抓着碎片,一個拉一個一個扯一個堅持不懈的粘合着。
她們喊着口号持之以恒的工作。
看呐,快看呐,這還是完整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