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得知後,一臉慌亂。
“姑娘,怎麼辦?怎麼辦啊?你跟霍家公子都已經定下了,這時候他跑出來幹什麼啊?一點眼力見兒沒有……”
溫竹君敲她腦袋,一臉平靜,“你慌什麼?姑娘我都不慌。”
玉桃苦着臉,“姑娘,能不慌嗎?要是那個萬公子胡說八道,還拿着絡子說事兒,夫人肯定會打死我們。”
溫竹君歎了口氣。
“那絡子寫我名兒沒?誰能證明那東西是我送的?我不過是回送個點心而已,那算禮尚往來,我可從來沒見過什麼絡子,你也沒見過。”
玉桃眼珠子轉了轉,反應過來,大松一口氣。
“是是是,我們沒見過,憑他怎麼說我們都沒見過,不認識,就算認識,也隻是習字而已,大哥兒還能做見證呢……”
兩人毫不心虛地去了前院,果真瞧見萬梓赟等在路上。
萬梓赟俊俏的臉上有些蒼白,眼底發青,眼巴巴地看着穿花拂柳款款而來的溫竹君,身姿窈窕,清麗如仙。
他眼中露出癡色。
“妹妹……”
一照面,溫竹君就看到他腰間的絡子,一臉驚訝,“萬公子?你今天怎麼來了?”
萬梓赟看着佳人,想到她快要定下親事,心頭劇痛。
“三妹妹,我,我想……”
溫竹君一看這場景,心道不好,魅力施展太過了。
“萬公子,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有什麼事兒,可以跟我大哥哥說的,大家都是朋友啊。”
萬公子一聽朋友二字,如當頭棒喝,整個人站不穩朝後踉跄了幾步。
他一臉哀痛,滿眼全是化不開的情意,哽咽起來,“三妹妹,我,我們……”
溫竹君當即打斷他要出口的話,“萬公子,如此私下談話實在不妥,我馬上就要定親,以後不能再請教萬公子了,多謝你送的字帖,我受益頗多。”
她說完後,拉着玉桃幹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徒留萬梓赟一人站在原地,黯然神傷,瞧着腰間明晃晃的絡子,他忍不住哭了起來。
溫春輝恰好趕來,聽到哭聲覺得奇怪,“仲宣,你怎麼了?”
萬梓赟傷心地抹淚,搖頭道:“方才不知何處彈了個小石子,正好撞到眼睛,太疼了,嗚嗚嗚……”
含春院内,丫頭們舉着抄網抓知了,不過院子裡花草茂盛,知了怎麼都抓不淨。
夫人難得清淨,托着額角閉眼假寐。
坐在下首的溫梅君,可憐巴巴地看着母親,等不及又喊了一聲,“娘,你說話呀?”
夫人略略睜眼,不鹹不淡的道:“你又來我面前犯蠢,還要我說什麼?”
溫梅君:“……”
她絞着帕子,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心裡委屈,她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可溫蘭君的聘禮比她多不少,那個得意洋洋的鬼樣子,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有什麼了不得的,她想要,一樣會有。
“娘,我的嫁妝能不能多一些啊?好歹出嫁的時候能好看點,不至于丢了侯府的臉面,還有您的臉面啊。”
夫人的眼神一言難盡,最後還是選擇閉上,免得越看越糟心。
“我的臉面可不在你身上,梅兒,你若想要臉面,那就老老實實按照我的安排出嫁,好好過日子,别再想一出是一出。”
她想到這也覺得生氣,這個女兒一出生,她就已經在幫她準備嫁妝了,隻可惜,她偏不聽話。
江家雖是小戶,但也是有氣節的讀書人,要臉面的。
溫梅君心裡難受死了,但任憑她撒潑打滾,母親都始終不松口,堅決表示她的嫁妝絕不可超過聘禮太多,要給親家留面子。
她不甘地含着眼淚,和母親哭訴,“娘,女兒知道您怪我,可女兒也不想這樣,您不知道,您什麼都不知道……”
夫人望着糊裡糊塗的親女兒,歎了口氣,轉頭拿了五百兩的銀票遞到她手中,本想再多拿點,但又忍住。
她語重心長地勸。
“梅兒,你嫁的是個有前途的學子,他家傳清流,嫁妝太多對你而言是累贅,守不住還容易鬧出事兒,不利于你們夫妻關系,這銀票我沒有寫到嫁妝裡,你自己一定要拿好了,做人媳婦跟做女兒不一樣的,千萬不要仗着身份頤指氣使,要敬重婆母,聽娘再唠叨一遍,外人的眼光隻是暫時的,你好好過日子,日後有什麼委屈,不怕,娘還在呢……”
溫梅君這次真聽懂了,卻更難受,抱着娘又哭一回。
好歹多活了一次,她猶豫着,将銀票拒絕了,做媳婦就沒有不受苦的,而且娘說得對,萬一守不住,吃虧的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