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紅的顔色和葉榕川很配,雁翎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搖晃,好像在表達着他的心上人對另一個女子的忠貞愛情。
這讓南宮序的所有理智都在頃刻間化為浮雲。
他起身,徑直出了帳篷,臨走前對外面的親信吩咐:“不許他出來,一步都不許,也不許他見任何人,吃喝拉撒都給我在營帳裡解決。”
不怪他這樣對葉奚,這人智多近妖,别看他是個文弱書生,指不定一不留神就跑了。
——他南宮序帶着十萬大軍壓境,已經做到這一步,可是葉奚對此一點都不憤怒,還叫他‘序哥’,好像哄一哄,他就能撤回大軍一樣。
怎麼可能?
自古不成功便成仁,倘若他被葉奚的感情牌迷惑了,那他就會死。
南宮序不怕死。
但他怕葉奚娶妻生子,徹底忘了他。
葉榕川一直在軍長中坐到晚上,送來的飯一口沒吃。
周圍全都是南宮序的親信,對他的态度就是一個主打的‘看不見、聽不着’。
直到亥時剛過,随着一陣陣‘将軍’的行禮聲,南宮序帶着滿身酒氣,步履卻依然穩健的走了回來。
葉榕川眼睛微眯,南宮序這是跟屬下和慶功酒了?
幾年不見,他行事愈發乖張,愈發不像他了。
葉榕川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于是他坐在原地,以不變應萬變。
南宮序點了燭火,先借着酒勁,鼓起勇氣,将葉榕川帽子上那兩個象征愛情忠貞的雁翎拔了,一把丢在遠處。
然後再細細端摹他的眉眼。
瘦了,高了,眉目一直都壓得很緊,似乎從沒有一刻能放下心。
呵,白桁一家人就是這麼依賴、壓榨他的葉奚的。
以為給他随便安排個女子,就能讓人一輩子給他們賣命?
他、不、準!
葉榕川任由南宮序打量,那雙眼睛裡依然沒有責怪和愠怒,隻是說:“序哥,你不想我成親?”
南宮序的心狠狠一顫,連帶着手中油燈都有些不穩。
他就知道,這人很聰明,太聰明了,他才拔了那雁翎,這人就猜出了個一二三。
果然,葉榕川下一句話就是:“我不成親便是,那白家姑娘,我對她并無情念。”
南宮序的心狠狠跳着,他此刻和葉奚離得很近,比少年時都離得近,兩人鼻尖幾乎對上。
他想,葉奚肯定猜出他心思了。
他會覺得被一個男人喜歡上很惡心嗎?
他會罵自己是畜生嗎?
不管了,罵吧,惡心吧,總之,他就是不能眼睜睜看着葉奚跟别人成親,日後,他南宮序就永遠成為那個‘外人’,再也不是葉奚最真摯的發小了。
葉榕川認真地說:“你若是喜歡她,我可以請皇後為你引薦。”
南宮序愣在原地。
興許他眼眸裡的驚詫太過明顯,讓葉榕川誤以為自己猜對了。
下一瞬,南宮序卻大笑起來,心底的酸澀更甚:“真不愧是葉奚,不愧是你。”
剛正淩然到此刻還以為我跟你搶女人。
這樣的葉奚,肯定極其厭惡男子歡好。
南宮序笑畢,伸手輕輕摸着葉奚的下颌,話鋒一轉:“今晚不是要洞房嗎?來,跟本将軍睡一覺,不然,本将軍現在就派人殺進皇宮,殺了白桁。”
葉榕川震撼的瞳孔都擴大了。
南宮序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利落起身,拽着葉奚的手腕,将他帶至床邊,下一刻就去解他的新郎袍。
葉榕川哪能由他任意施為,下手格擋,可是現在的南宮序看着清瘦,卻早非當年可比。
打鬥中,他的衣裳還是盡數落地。
反觀南宮序,此刻衣衫還完整的穿在身上。
葉榕川閉了閉眼睛:“我要沐浴。”
“睡完再洗。”南宮序說。
葉榕川不可思議:“南宮序,以前在國子學,你每次上床之前都會沐浴。”
南宮序聽到這話有點高興,這一點他還記得。
但他态度依然強硬,将領口送往葉奚手邊,堅持道:“我已經洗了,你睡完再洗。”
葉榕川不肯動手。
南宮序也不惱,他湊上前,輕輕的吻落在葉奚唇角,然後自己動手,一顆一顆解開扣子,将衣衫盡數踩落在地。
然後他像哄小孩一樣,用柔和的語氣說:“睡完再洗,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