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一直以來在京城備受追捧,也是号人物的兄妹倆……好不容易看清了一點現實。所以太子讓他倆來賠罪,他們也沒再央求告饒,而是利利索索地來了。
甭管雙方心裡怎麼想,此事面兒上算是揭過去了。
四皇子韓焘使了個眼色,韓超韓越兄妹不情不願地告辭,而宗家兄妹和太子兄弟倆則站到一處,頂着不時飄飛的落葉,襯着不遠處的青色的山巒說起話來。
太子站得近了,仔細打量了宗彩一回,才笑道,“表妹氣色越發好了,可惜還是瘦了些。哥哥那兒新得了些上好的燕窩,這就讓人給表妹送些,吃着玩吧。”
太子近視,人盡皆知。另外,大晉~國~土雖大,無奈海岸線太短,上好的燕窩多是出自鄰國。
宗彩笑納了,“多謝太子表哥。”
爹娘的封地離海都挺遠的。燕窩這東西家裡不缺,但一定沒有太子送來的好——不好他不至于特地提起。
四皇子韓焘也道:“表妹真是女大十八變,猛然在街上遇到,若是不提,哥哥恐怕認不出。”
韓焘領命巡視西北草原,在外“漂”了小兩年,剛剛回京。隻是剛剛回京,親朋還沒見齊,先得跟着太子幫淳王家的兄妹擦屁股,韓焘心裡也不痛快。
宗彩笑道:“兩年多不見,我還是認得四表哥的。”頓了頓,便主動招來,“四表哥越發可親了。”
皇子嘛,再做出一副溫文有禮禮賢下士的模樣,那通身的傲氣也揮之不去。相對而言,四皇子韓焘還是皇子之中看着最不傲氣的那一個。
表面上他是一衆皇子之中脾氣最好說話的一個,但城府亦不可小觑。
遊戲裡明明跟太子最好,常年為太子出謀劃策,然而韓彙之攻入京城,囚禁太子之後,韓焘竟一點都沒受牽連,依舊做他的富貴王爺……其手段見識可見一斑。
韓焘今年二十二歲,雖然成了家,但沒王位沒封地,甭管是為了太子還是為了自己,都不會随意樹敵。
他對太子想出口惡氣卻讓韓超韓越出手并不贊同,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盡力了,“表妹不為哥哥我接風洗塵嗎?”
宗彩及笄以前鮮少交際,四皇子就是在試探。
“好啊。”宗彩直接點了頭,“四表哥哪天休沐?”
韓焘是沒開府,但他身上有聖上交給的差事……韓焘先驚後喜,“這感情好。三天後如何?”
宗彩扭頭看她二哥,“二哥陪我?”
宗彥點了頭,“自然。”
宗彩又望向太子,“太子哥哥來不來?”她不在乎太子,但必須在乎帝後的看法。
太子立時明白,這個表妹跟他一樣,都明白鬧僵了大家誰都沒好處。遞過來的梯子,太子沒有踹翻的道理,“表妹開口,哥哥必到。”
目的達成,還略有驚喜,太子與四皇子再閑聊幾句也告了辭。
直到太子與四皇子一衆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裡,宗彥才忍不住問道,“真要讓韓超韓越經常上咱家煩你?”
宗彥剛剛口中的“陪”和太子的“陪”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二哥就是好,哪怕不大認同,也不會當年拆台,而是在沒外人的時候勸說。
宗彩抱着親哥的胳膊,“我給七皇子他們出的那三道題,肯定會洩露出去的。太子讓韓超韓越來親近我,不過是打着盯着咱家,順便打聽或者幹脆偷出些消息的主意。我呢,需要這兄妹倆帶出些似是而非的東西,萬一哄住了太子,咱們行事就更方便了。”
宗彥舒了口氣,“不錯。”攬住妹妹的小細腰道,“二哥一直擔心你心眼兒夠多,但脾氣還是太直了些。”
“二哥,咱爹娘若真是脾氣直,一路橫沖直撞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觀爹娘言行,能學到不少真本事呢。”
話說,宗彩早就打算在給父親哥哥的衛隊出謀劃策的同時,也得多出面交際應酬,好好刷一刷聲望。畢竟遊戲裡那些人才,可是早挖早使喚。而“勾~搭”人才,必需好聲望。
遊戲裡她成婚之後才開始刷聲望,現在看來就是一步慢步步慢,最後到了棋差一着,滿盤皆輸的地步。
别忘了韓烈他是重生的,作為本就出色的皇子,天生就在挖人才這方面比宗彩有優勢,而且這個優勢還很大……
為了盡早把自己的“團隊”建立起來,宗彩不介意讓韓烈知道“她也是重生”這一事實。
從太子出現到離開一共一刻鐘,這會兒剛好宗铎與韓銳夫婦跟國師聊得差不多,正招呼宗彩也進門給國師瞧一瞧。
國師是個仙風道骨俊雅非凡的……中年道士,隻看他眼角些微的紋路,以及鬓間零星的銀絲,完全想不到他已經八十高齡。
宗彩進門,先道了萬福,“見過國師。”
國師早前,也就是在遊戲裡給她推算過:虛鳳命格,實在可惜。别的也沒多說。仔細一想,遊戲裡韓烈娶了她的牌位,她可不就是隻“虛鳳”。
可見國師大人是個有真才實學的好神棍。
國師回了半禮,笑眯眯地定睛一瞧,瞳孔微縮。
宗铎與韓銳見狀,也緊張了起來。果然就聽國師歎道:“數年不見,郡主得了機緣,命格由虛轉實,老道卻是要道上一句恭喜了。”
宗铎與韓銳一聽,頓時喜憂參半:這話傳出去……可就熱鬧了。真鳳命格的女子,天下男子就沒有不動心的!
國師一眼看出公主夫婦隐憂,敲敲自己的太陽穴道,“老道剛剛說了什麼?老道年紀大了,實在愛忘事。”這話哪還有半點神仙氣息,他老人家倒是……調皮上了。
宗彩比她爹娘都坦蕩,“借您吉言啦。”
國師笑而不語:從這位小郡主一進門,他眼前便是展現出一副群龍撕扯争奪的景象——這不稀奇,聖上當年與一衆兄弟奪位,他推演之際也是看到這副群龍相鬥畫面。
隻是這回那數條幼龍之中身子最粗最壯,也最金光熠熠的那條……頭上還卧了一隻五彩斑斓的鳳凰。
國師眼尖:卧在金龍頭上的鳳凰見到一衆幼龍,包括她身子下邊那條都逐漸傷痕累累,也毫無焦急之色,她自始至終都在……饒有興趣的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