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為什麼她超愛她爹娘!
心口都是暖暖的,宗彩老實道,“娘,我的确在認真考慮。”
韓銳想了想,又道,“嬌嬌你生來早慧,”宗彩身子不好,為此夫妻倆真是操碎了心,生怕一個沒留意,閨女小命休矣,“爹娘也信你。隻是婚姻大事還需慎重。”說着韓銳自己也笑了,“當年你爹正是你皇舅舅的伴讀,娘一眼……取中他的相貌,便向你外祖父央求指婚。實際上,爹娘婚後那幾年日子過得并不舒坦。爹娘都太驕傲,年輕氣盛不曉得相互包容妥協。有一陣子險些要各玩各的,萬幸要幫着你舅舅奪天下,性命都不保的時候自然無心他顧,彼此也沒了亂七八糟的心思,反倒一連生下你們兄妹三個。”
這段舊事宗彩知道。
她爹娘原本感情一般,趕上聖上與一衆王爺明争暗鬥,結果患難之中見了真情,這才有爹娘如今名滿天下模範夫妻的這段佳話。
“爹娘希望你能過得好,咱們這樣的人家有些事兒躲又躲不過去,還不如迎頭而上。”加上今日國師又點出嬌嬌乃真鳳命格,韓銳倒覺得瞻前顧後不如幹脆順着嬌嬌的心意。
他們夫妻的女兒果真配得起“鳳凰”二字。
宗彩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娘,我才不怕。太子逼迫歸逼迫,我想嫁誰就嫁誰。”
韓銳頓時松了口氣,“爹娘怕你糊塗,怕你擔心太子要對咱家不利而委屈自己。”
“娘,您跟爹别是這兩天就商量出……這麼個旁敲側擊的主意?”
“臭丫頭,沒大沒小。”怎麼看,韓銳都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
宗彩笑個不停,“爹娘也忒委婉啦。女兒輕易不吃虧,真吃了虧也會找爹娘告狀,這還不成嗎?”
韓銳也開了臉,“這還差不多。就這番話你爹都硬推着我來跟你說,他自己還不好意思。”
“爹爹怎麼會心平氣和地跟我談論女婿?”
韓銳亦笑,“也是。什麼樣的女婿,你爹也能挑出毛病。”
母女倆說話,并沒刻意壓低聲音,因此馬車外面的宗铎和宗彥父子也聽了個滿耳。
聽見“你爹挑出毛病”這句,父親瞬間便沉了臉,宗彥扭過頭,默默強忍下笑意。
回到家裡,宗彩一點都不意外再見韓烈。
宗彩還調侃道:“表哥真是風雨無阻。”
韓烈回禮後隻是嘿嘿幹笑:知道太子到青雲觀去堵嬌嬌,他說什麼也得親自看一眼才肯安心。
宗铎此時臉色不好,宗彩自然要先哄父親,于是滿肚子體己話要講的韓烈也隻得跟着宗彥到書房坐一坐。
宗彥如今也不清閑,妹妹拿出的計劃他先在自己的侍衛中嘗試了一下,效果不錯:尤其是計劃之中一二練兵小技巧,讓宗彥都獲益匪淺。
于是宗彥談及妹妹,那股子驕傲之情也就溢于言表了。
韓烈一聽,就知道嬌嬌肯定給了宗彥好東西,心裡頓時有點酸,轉念一想又自嘲上了:怎麼連大舅哥都能嫉妒。
韓烈一擡手,“你笑得真讓人不舒坦。上午見了太子,都說什麼了?”
任你本事通天,在青雲觀都~安~插不下耳目——因為國師會推算……什麼探子過去都無所遁形。時間久了,青雲觀就真成了大晉難得的一塊清靜之地。
那麼想知曉今日情形,韓烈必得詢問當時在場之人。聽說太子讓韓超韓越上門賠罪,以後更要多跟嬌嬌親近,韓烈冷笑一聲,“就怕他們不來。”
宗彥道:“你收着點啊。嬌嬌還沒見過血,你就算收拾那倆,也别弄髒了嬌嬌的屋子。”
話說每一位皇子在及冠前後,也就是十六到十九歲之間,都會讓聖上打發到邊關,親自體會一下鐵與血。
隻要不是太廢物,每位從邊關回京的皇子手下都有幾條敵人的性命——大晉與接壤的東梁乃是世仇,數百年來都沒有什麼安生的時候。
相對于前朝,大晉的皇子們真是彪悍得太多。不過彪悍也不都是好事,随之而來更激烈的内鬥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太祖爺頗有先見之明的立了條族規:内鬥可以,除非十惡不赦,否則不得自相殘殺,更不得多加牽連。
不過上有規矩,下有對策,聖上當年就抓了一堆曾經背叛過他的族人,一股腦兒全丢進了宗人府的大牢。死于牢獄,或者說一個想不開自我了斷,就不算自相殘殺了。
隻是父皇沒想到,當年自己造下的殺孽,會落到太子身上。還有七哥……思及此處,韓烈有些五味雜陳,他沒想過七哥會自盡。
重生歸來再見七哥,他多少還是存了點内疚,于是對他比對自己的親弟弟還好上幾分。
隻不過七哥如今精力全放在了嬌嬌的那道題上,對他的示好有點……視而不見。
韓烈正走着神,未料宗彥忽然“發難”,“嬌嬌出的題你解出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