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韓彙之來了,宗彩推了推韓烈的肩膀,“起來吧。這也是個不遞帖子的任性王爺。”
韓烈登時就不樂意了,“我跟他這個外人能一樣?”頓了頓又認真道,“寶寶不起來。”
六個點根本不足以展示宗彩此刻的複雜心情!一本正經地撒嬌先不說了,“寶寶”這自稱又是怎麼回事?
她捏着韓烈的肩膀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莫非用得不對?”韓烈有些羞赧,“當年,你跟七哥身邊……我收買了幾個下人。你說過的話我都記下來,集成冊子,沒事兒就翻開看看。”
宗彩扶額:這不就是默默窺屏舔屏,記下她的言行并編成語~錄的……深度腦殘粉嗎?!
“嬌嬌為什麼不說話了?本寶寶心裡苦!”韓烈說完便眼巴巴地望着宗彩。
“用得對極了。”宗彩推着韓烈的肩膀,把他從膝蓋上扒拉開,“好吧,寶寶先起來哈,來客人了。”
她心裡清楚:韓烈這是雄性生物的領地意識作祟,當衆……尤其是當着情敵的面兒,彰顯一下他獨一無二的地位。
嬌嬌心意甚堅,韓烈隻得坐起身來:他也怕再磨蹭下去,嬌嬌要翻臉。嬌嬌剛剛答應定親,這不是能“蹬鼻子上臉”的好時候。
他不傻不遲鈍,怎麼看不出嬌嬌應下婚事,也是感動多于喜愛。不過他有信心,隻要朝夕相處,百般體貼,不怕捂不熱嬌嬌的心。
隻不過……終于得以親近夢想了大半輩子的心上人,他的下半身的反應也很恣意。還好,目前能忍,也能掩飾。
宗彩不知韓烈這番“心路曆程”,更不知韓烈腰部以下的“煎熬”,見他痛快起身便拍了拍韓烈的大臂,“乖啊。”
于是在韓彙之步入書房的時候,就撞見這麼一幕:宗彩面上含笑,正幫着韓烈插簪子……在大晉,為異性簪發,與~天~朝的結發意義十分相似。
因此韓彙之上來就是一句,“你們已經定下了?”
韓烈是誰?面對前世仇敵之一韓彙之,那是得勢還得猖狂,“你來晚了。雖然你來早了也沒用。”
前世你韓彙之攻入京城也就算了——就憑時常抽風的八哥的手段,想坐穩江山也是白日做夢,但你韓彙之觊觎嬌嬌為什麼還把她害死了!
老子讓你别再轉世禍害人,怎麼又能想到本以為要咽氣再一睜眼便回到了幾十年前?要不是嬌嬌如今好好的,老子一定先弄死你。
韓烈内心再激烈,面上也不過是眉頭微皺。韓彙之又不是吓大的,他輕笑一聲,“這可是……沒準兒的事兒。”
韓烈冷笑道:“我等着兄弟你的手段。”
要說韓彙之這個人也是畫風清奇:他爹娘感情不睦,他爹早年追随今上的兄弟,很是風光過一陣,朝堂上得意回家自然也是說一不二。要不是韓彙之和他娘手段不凡,老楚王不僅能寵妾滅妻,還能撸了嫡長子韓彙之的世子之位。
可正應了風水輪流轉這句話,幾年後老楚王沒想到聖上發威,把一衆兄弟全關了小黑屋——宗室之間可以争鬥,卻不能自相殘殺。因此被抓住的各路藩王和國公全都被聖上關在了宗人府的大牢裡。人在牢中病死自盡而死,就算不得自相殘殺了。
反正老楚王的數座靠山在聖上登基前後三年内死了個幹淨,王妃的娘家卻因為站對了位置而蒸蒸日上。
老楚王由是徹底放棄抵抗,把王位直接傳給了嫡長子韓彙之。隻不過連着王位一起交到韓彙之手裡的楚州……已經蕭條破落得讓韓彙之險些不想接手的地步。
總之韓彙之這人生二十年裡真是充滿了起起伏伏,因此他的經曆也決定了他認準的事情,撞了南牆都未必回頭。
遊戲裡宗彩成了親,而且和丈夫韓熙感情好到人盡皆知,兄弟的牆角韓彙之還不是照挖不誤?
此時的韓彙之雖是閉口不言,但雙眼依舊有神,也不知他正琢磨什麼。
宗彩看得明白:要說韓彙之愛她愛得深沉,非她不娶……那是扯淡。他如今需要皇子們的友誼以及帝後的照拂,因此權衡利弊之後,這家夥絕對會“識時務者為俊傑”。
可等她展現出~内~政方面的天分,韓彙之又必會扭過頭來撩撥她。不能說韓彙之心裡沒有真情實意,但比起利益,真情肯定是要往後靠的。
至于韓彙之對她的真情意,宗彩也是從二人一起飛身直下之際韓彙之的反應看出來的。也正是因為他在二人一同下墜的反應,宗彩對他厭惡不起來。
決定讓他這輩子為自己做牛做馬,最後以從龍之功相酬,宗彩自覺十分妥當。韓烈和韓彙之之間的劍拔弩張,她也幹脆視而不見。
卻說韓彙之進門半天,光跟韓烈“鬥法”,茶還沒喝上一口。
韓彙之也是正經親王,地位高于宗彩這個郡主,再說人家又是客人,宗彩給他倒茶也不會不情願。
而韓彙之就趁着親手接茶的功夫,擡手輕輕扯住了宗彩的衣袖。
韓烈見狀差點要沖上來,被宗彩一個手勢止住了。
宗彩也不急着撤回袖子,“表哥可是有話要說?”純靠力量,手下功夫頗為不錯的韓彙之也就是她一拳撂倒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