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彩靠住父親的肩膀,“我是爹娘的女兒嘛。”父母都親自上過~戰~場,作為女兒一定不能太慫。
她斟酌過言辭,才把今日見聞說給了爹娘。之後還附贈一二個人見解,“那些死士并非咱們大晉人。女兒想着,那些勾結東梁的藩王世家,得了東梁的人手相助,可時間長了必會嫌棄這群東梁人礙眼,正好借機一石二鳥。”
這些東梁死士恐怕與洩露的布防圖也有所關聯。遊戲裡可沒有這段劇情,宗彩稍一琢磨,便明白她嫁給韓烈當真是礙了不少人的眼。
宗铎聞言就笑,“聖上外緊内松這麼些年,就是想看看還有誰能再弄出些幺蛾子。”
韓銳颔首道:“這才過去幾年?皇兄的手段,好些人都忘了。”
向爹娘坦白交代過,宗彩便回房小憩去了。她躺在床上繼續思量:跟着韓烈出城回城,又經曆過一場一點不成功的~刺~殺,雖然她一點力沒出,但身子也發沉發酸。
幾乎是同時,韓烈梳洗過後見到他的父母,也簡單地交代了今日的遭遇。從坤甯宮出來,韓烈就在回寝殿的路上,“撞見”了他的好四哥。
四皇子手上有傷,不過韓烈一眼掃過去,見那帶有太醫風格的包紮,就知道傷勢一點不礙事。打過招呼,韓烈便問,“四哥等了多久?”
四皇子韓焘道:“聽說九弟你回宮後直奔坤甯宮,我就到這兒等你了。”說着,他晃了晃受傷的那隻手,“别怨哥哥心急,父皇母後那邊怎麼說?”
“總是要查的,”韓烈想了想,“大約不好立即斬草除根。”
九弟乃是一衆兄弟之中武藝最好,同時領兵布陣亦是一把好手,父皇若是有心徹查且追根溯源的話,九弟這位苦主而是領命的好人選。不過父皇既然不急于一時,後面也必有布置,四皇子點了點頭,“父皇另有打算。”
韓烈盯着他四哥瞧了一會兒,忽然道,“四哥你這……滿面~春~色啊?弟弟該向你道喜了?”
周慈不是自保有餘的宗彩,身邊固然有強悍的侍衛,哪裡比得過四皇子身邊那些出身禁軍的内廷侍衛?加上四皇子今日也英雄救美了一回……自然而然地成就了“好事”。
四皇子笑道:“九弟别打趣我了。”說你胖别喘啊!若說豔福不淺,誰能比得上你?
兄弟倆一時都對對方……有點羨慕嫉妒恨。
卻說宗彩這一夜早早安歇,明明存了心事,卻能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梳洗之後來到書房,宗彩等着早飯的功夫,随手翻看案上的帖子:四皇子居然也要來探望她。
四皇子此時縱然與太子親厚,也不介意多條後路。
再說此時的太子正在京郊大營之中,一時也脫不開身,自然要讓四皇子代他過來看望一下——這個時候的太子還很年輕,沒有充分體會到世界的惡意,自然也沒喪心病狂到東梁死士襲擊兄弟和表妹們,他還能拍手稱快甚至幹脆“錦上添花”。
宗彩也沒有拒絕的道理,等到她得到消息出門迎接客人的時候,見到韓烈與四皇子站在一處她不意外,卻沒料到韓熙也來了……
宗彩頓時心情複雜:韓熙跟她牽扯太多,又沒有足夠實力自保,很容易悲劇。要硬下心腸把韓熙趕跑,目前為止她還狠不下這個心。旁人看不出她曾與韓熙有舊,也看不出她對韓熙有何另眼相看之處,就是她的極限了。
此時此刻,韓熙含笑望着她,不掩關切,她的左手忽然落入韓烈溫熱的掌心。韓烈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絕不妥協”,宗彩也不知為什麼,忽然就笑出聲來。
宗彩這一笑,倒是讓韓烈松了口氣:定親一事嬌嬌應得太快,生怕她見多了七哥而生了反悔之心。
四皇子韓焘看看七弟,再瞄瞄九弟,笑得意味深長。片刻後韓焘問,“父皇母後打算何時為九弟和表妹指婚?”明知故問自然無人作答。
韓熙對宗彩有好感,但沒到“非卿不娶”的地步。他亦有自知之明:跟九弟争奪,他未必争得過。但他照舊欣賞宗彩這個表妹,更樂意與她繼續來往。
宗彩把這三位皇子請進書房,給他們倒上茶,楚王韓彙之……好在他不是本人到來,而是打發了心腹前來送信。
在座的幾人之中,隻有韓烈一人知道那群東梁死士曾經出入過楚王府。聽說韓彙之派人送信,韓烈眯了眼:嬌嬌很快也會知道此事,因為我會把一切都告訴她。
父皇還在,他不能依照自己的心思出手,想整誰就整誰。不過早早收集把柄,到了需要的時候,采取雷霆手段免去所有後患才是正理:不打得他們皮開肉綻,痛不欲生,未必知道什麼是教訓。可惜宗室人數越發少了,殺戒還是少開為妙。
韓烈心中思量,目光始終落在宗彩身上,嘴角還逐漸上翹。
他這副樣子落在兩個哥哥眼裡……韓焘便開口問,“九弟想什麼這般喜悅,是看嬌嬌看入了迷嗎?”
“嗯,”韓烈腦子還沒轉回來,“想得……身子疼。”
房裡頓時落針可聞。連在角落蹲守,見多識廣的暗衛們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