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久翩然飛來又很快如風離去,留下舒芋一顆心被勾得忽起忽落,似一隻小狗在草地上撒歡打滾又咆哮。
被親吻了。
原來被吮吻到唇的感受是這樣的,柔軟如絮,被輕輕吮過,又被風輕輕吹走,隻留下對方的柔軟觸感不停地在她唇邊浮起。
不由自主地舔./弄嘴唇,總覺得有一股玫瑰加了蜂蜜般的香氣甜味留在了唇上。
“寶貝,”舒媽媽同女兒送完姜家的一家三口,轉頭看向女兒,忽然緊張,“你是不是有點發燒了呀?還是太陽曬的?臉好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舒芋臉紅着僵硬轉身:“沒有,曬的,媽媽我回房了。”
不是曬的。
是被親、被調戲的。
還被親被調戲得臉紅心熱。
姜之久的态度很像遊戲人間的海王,更何況姜之久還是那麼多酒吧的老闆,姜之久越會釣,她越應該堅定地遠離姜之久。
遠離海王,舒芋堅定地想。
上樓回房不久,收到姜之久的信息:【舒芋,你借我的這幾本書,如果我遇到看到不懂的名詞或句子,我可以随時發截圖向你請教嗎?我怕打擾你。】
剛剛還肆無忌憚的人,此時有點小心翼翼,好似怕她生氣。
舒芋冷臉輸入文字,發過去的話卻帶了溫度:【可以,不打擾。】
發完信息,舒芋雙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臉,她怎麼每次對待姜之久的時候,都這麼意志不堅定。
姜之久:【好的妹妹,姐姐知道咯,親親寶貝~】
舒芋:……
姜之久的小心翼翼果然也是裝的。
可是姜之久真的好甜。
舒芋手動壓下自己翹起的嘴角,用力鄙視自己。
晚上,舒芋心情複雜地踩着凳子在牆上打釘,一邊堅定想着以後一定一定要離姜之久遠點,一邊無意識地踩上方凳開始挂畫。
卷軸畫挂在卧室電視的牆側,也是床的對面,醒來睜眼就可以看到。
舒芋抱膝坐在床尾看畫,回憶姜之久說的那些話。
這幅畫是姜之久想象的她恢複記憶後的神采自信的模樣。
她久久地望着油畫出神,漸漸地對未來有了一絲樂觀的渴望與期盼。
母親和白若柳都不知道她在醒來後時常處于悲觀狀态中,她心裡好似對過去有一種濃郁的眷戀,如果她找不回過去三年的記憶,她不想走向未來。
姜之久發來視頻時是夜裡十一點,附帶一句文字:【妹妹挂好畫了嗎?】
洗完澡的舒芋正站在鏡子前,拿起手機思量着回複:【沒有,放在畫筒裡收好了。】
放下手機,舒芋繼續看鏡中自己的傷口。
在左胸邊緣的下方,一個已經拆線長好但無比醜陋的傷口,母親和白若柳說是一個尖銳管子插了進去,她被送到醫院時已經失血過多,醫生一度下病危通知。
在她醒來後,成了植物人躺了兩個月。
那段時間,她好像生活在另一個黑暗無光的世界裡,耳邊有些聲音在叫她,她時而想向那個聲音走過去,又時而不願走過去,好似她那時堅定确信外面的世界已經沒有了她所留戀的人和事。
舒芋莫名地流了淚。
是不是在發生事故時,她親眼看到她心裡的那個人正在自己身邊,而那個人已經先她一步失血過多失去了呼吸與心跳?
所以她喪失求生的欲望,所以她逃避地選擇失憶?
姜之久:【哦,好吧。】
舒芋輕輕擦淨眼淚,明明看出姜之久的失落委屈,她依然冷淡地回複姜之久:【晚安,早點睡。】
一連幾日,姜之久都會在早中午三餐時間給她發來量子書上的截圖,和她探讨學術問題。
姜之久進退有度,問這些問題時态度端正,沒有再說過奇奇怪怪的話,于是她也耐心并嚴謹地回答姜之久。
又一日夜裡十一點,舒芋洗完澡出來拿出論文資料研讀,手機彈出姜之久發來的視頻通話。
她聽到提示聲的時候,心裡閃過一陣怪異,姜之久好像知道她晚上洗澡的時間習慣?不然為什麼最近聯系她的時間都正好她洗完澡?
她沒接,發送文字過去:【姜老闆有什麼事,發信息就好。】
姜之久:【我有一隻珍珠耳釘丢了,好像是落到你家了,你書房或者是你陽光房,你可以幫我找一下嗎?珍珠周圍鑲有一圈碎鑽。】
舒芋:【好,我現在幫你找。】
立即起身,舒芋依次去書房和陽光房找耳釘,找了十多分鐘,最後在窗邊矮桌腿裡面的位置找到一隻耳釘,與姜之久形容的一樣。
舒芋拍照片發過去:【是這個嗎?】
姜之久:【哇,你找到啦,就是這隻,謝謝妹妹。】
舒芋:【客氣了,明天白若柳過來,我讓她給你拿過去。】
姜之久:【好的,還有棠棠的視頻做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