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飛濺,煙塵四起。
何年懷裡抱着編織袋,被幾乎貼臉的異種再次醜到了。
燈籠大小的血紅眼鏡,暗黃色的尖銳牙齒,涎水順着牙齒滴落,腐蝕地地面升起一陣黑煙,普普通通的異種小卒——
“吼!!”
何年:“……”
站在防護罩裡的人就是膽氣足,他稍微動了動,往後稍了稍。
有口氣啊它!
現場氣氛幾乎凝固了,剛剛還嚣張攔路的劫匪一下子老實了,何年身後堵路的兩位縮在一起,鹌鹑似的,盯着異種不錯眼,生怕這大家夥上來給他們一下。
“……異、異種?!”剛剛那一擊抓傷了何年前面劫匪的手臂,男人手臂上迅速泛起青紫,這是被污染的特征。
“怎麼辦?!大哥!”
“閉嘴,我來拖住它,你們快走!”受傷男人轉頭大喝一聲,然後看向了何年。
何年挑眉,沒想到這位劫匪竟然還挺講義氣,大難臨頭,有犧牲的勇氣。
“不要,大哥……”
“就是啊大哥,不如把這小子推出去吧?”
“别呀兄弟,”何年出聲了,“你們不問問我嗎?”
那大哥挪開了眼,這種情況下還遊刃有餘,不是真有本事,就單純是個傻子。
“嗖!”那異種撲上來直奔大哥的脖子,人族站在異種面前,渺小的像是山嶽面前的沙丘,幾乎是瞬間,何年表情鄭重,咬了咬牙,他現在能冷眼看一條人命消逝在眼前嗎?
“我拿起武器,自然會護你周全。”
曾經他隔着電腦屏幕寫下的這些台詞,現在他站在異種面前,心頭熱血猶燃,也無法對這一幕坐視不理。
防護罩撤下,手指上的另一個戒指亮起,在他精神力激發下迅速變形組裝,鎖定在了他的手臂上——
流暢的線條,漆黑的外形,赫然是一架手炮,炮口幽幽一點寒芒。
瞬發型粒子能量炮,從激發到發射,短短三秒,一束璀璨的藍芒點燃了空氣一般,瞬息而來,在音爆聲中刺穿了異種的頭顱。
異種的慘叫聲還沒消散,身體就消湮在那大哥眼前。
隻留下最難摧毀的異種之核掉在地上,咕噜噜滾落在那大哥腳下。
“……咕嘟”那大哥咽了一口口水,撲通一聲,給何年跪了。
好、好家夥,幸好他們沒動手,否則這東西打人,他們三兄弟今天得全交代了。
“行這麼大禮?”何年咕哝一聲,“快滾吧,今天就先不收拾你們,不然……”他亮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哼哼,下次幹這種事長個腦子。”
說罷,他視線落在男人被鮮血染紅的半邊身體上,皺了皺眉,沒再繼續說什麼,撿起那血紅的異種核心,離開了。
他沒辦法。
他已經救了對方一次了。
而且……虧死了!那手炮可難做了,還是一次性的!單算成本都要一百多信用點!乍一聽沒多少,但對一個窮逼來說,那可是天價!讓何年花了錢,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可惡,要不是家教不允許,他也去攔路搶劫了。
“大哥,你沒事吧?咱們踢到鐵闆了……”
大哥不想講話,他這兩個兄弟,老二有腦子,但不多;老三就是純傻,現在他被異種抓傷,毒素已經順着血液開始蔓延,精神力已經有些難以控制了,他們買不起治療符印。
“大哥,我……”老二看着氣息逐漸虛弱的大哥,回頭看了一眼何年離開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天上的紅光似乎越來越明顯了,宇宙風暴越來越近,大哥他、會死的。
之前為了防止被人踩點跟蹤,何年在都會在回家前稍微繞一段路,來保護他的小窩,可這次路上遇到了異種,武器還不能用了,何年不太敢繼續繞路。
回去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洗漱換衣之後,才騰出手去揉了揉被手炮後坐力震的酸痛的肩膀,把頭埋進被子裡。
好難啊。
在被子裡蛄蛹了好久,他坐起來,喝完了早上剩下的半管營養液,看了一眼天色,就坐在窗邊的書桌上設計大型防護系統了。
要趕在天黑之前做出來,他有預感,宇宙風暴,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