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有點老,需要重新布置。
但它有院子!!
這是最重要的。
而且星際裝修最多一下午就搞定了,他們甚至明天就能入住!
“就要這個了。”何年和工作人員談價格,“這房子确實有點荒廢,這個價格我想壓一壓。”
他現在囊中羞澀,而且要養一個小孩三個手下和一隻貓貓!還有自己!
他的符文陣基才是大頭。
“……當然,先生,如果您真的确定,價格我們當然可以談談。”工作人員想了想,還是給何年減少了一些,“如果您願意把裝修交給我們的話,隻需要三個小時,翻修就能完成,不用您操哪怕一分鐘的心。”
何年心動了。
“好,成交。”
——
“先生,”何年和周辰起身告辭,還沒離開,就被一個服務人員喊住了,“何先生,請稍等一下。”
何年轉頭。
“你好?”
“鄙人是珍寶閣中心城分會會長的秘書,我家會長聽說您有意來中心城定居,特來邀請您見面一叙,就在這棟樓的頂層,同樣也是珍寶閣的駐地。”
大城市了,珍寶閣也沒錢買下一棟樓。
何年聞言,笑了笑。
“李慎會長相邀,我自然得給會長一個面子。”說罷,他示意周辰跟上。
李慎他其實比較熟悉,畢竟簡行遠當年和這位老奸巨猾的商人打交道不止一次,這位李先生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沒有黃老闆更有人情味一點。
但……隻要你付得起代價,這人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會長,人請來了。”
“兩位,請坐。”李慎坐直了身子,“聽說何先生年紀輕輕便是二級符文構建師了,真是年少有為,不過……”
他雙手交叉,盯着何年,像是在評估何年的價值。
何年也不生氣,他有多少價值,意味着對方能對他多友好,被打量一下,不虧。
“我還是建議何年先生,最好是去認證一下,免得有些不長眼的家夥,冒犯到你。”
何年頓了頓,他腦子裡一瞬間閃過雷氏商會的雷鳴。
“多謝李先生提醒,”何年點點頭,就算對方不提醒,他也會去做的,隻是,人家好意提醒,他自然得表示感謝。
“何先生客氣了,我隻是聽說,黃燦在何先生手裡,收了一批自然植物……”
何年明白了,李慎也看上自然植物了,隻可惜,他手裡暫時沒有貨了。
兩人你來我往,互相試探底線,周辰在旁邊觀察着李慎,判斷這個人對何年有沒有威脅,不是他太小心,而是何年身上秘密太多了,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互相試探之後,何年提出了告辭,李慎也沒攔着,讓秘書給何年送了一份小禮物,送兩人出去了。
“聰明人心眼子多的跟蓮藕一樣。”
周辰好奇:“什麼是蓮藕?”
何年:“……”
“咳,我們買點吃的,然後回去吧。”他今天不想喝營養液。
中心城有除了自然植物之外的人造食物,何年買了幾個能量果凍。
“這種是水果味的,但其實是模拟的水果味,裡面并沒有果汁添加,不過小孩吃起來應該不錯。”周辰有些好奇何年竟然沒吃過這種東西,但何年不說,他也不問,誰還沒有不願意提起來的舊事?問了白白惹人煩。
“水果味嗎?”何年又拿了兩個,“給程程買一個,程程也喜歡吃甜的。”
周辰笑了一下。
“那孩子的确喜歡,”他歎氣,“我當初就是用一顆糖把他騙走的。”
看到何年看過來,周辰組織了一下語言。
“那時候我欠了很多錢,大哥也是,我們被追債的趕出中心城,流亡到了搖光星,在那裡有,我們組建了一個小窩,大哥的錢全拿來給醫院了,我平時會去撿點垃圾賣,在黑市上做點小生意。”
“那會兒正是極冬,連着是三天的極夜,大雪紛飛,下到了小腿處,我出去找食物,回家的路上,被一大家夥絆倒了。”
“那家夥蹲在雪地裡,像是地裡蛄蛹出來的傻蟲子,一直說是等媽媽來接他回家。”
“臉髒的隻能看到一雙眼睛,裹着不合身的衣服,連一雙鞋子都沒有,腳凍得發紫了,都不知道去躲一躲。”
“我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心軟了。”
“叫他和我一起走,那小孩死軸死軸的,給我手背上就咬了一口血。”
“他說是媽媽買糖去了,要在原地等媽媽回來,我尋思着這大饞小子啊,就給了他一顆糖,好說歹說,騙着他和我走了。”
周辰說着,不由得笑出聲來。
“不然啊,那小子得凍死在那裡。”
何年也跟着笑,隻是心裡有些難受,程程是腦子不太好,但平時看起來乖乖的,幹活也幹的很好,乖巧,聽話,怎麼有人忍心抛棄他呢。
“唉,那就給他買幾個糖吧。”何年拍拍口袋,又裝了幾顆糖果進去。
“哈哈,給他吃的時候,不要一次都給他,”周辰提醒何年,“那小笨蛋能一次全吃了,然後牙疼的哭。”
“放心吧,我給他存着。”
唉,糖這種東西,隻要放在眼前,肯定會想吃啊。
别說程程了,他自己有時候都忍不住。
而被惦記的孫程程抱着鐵蛋,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身下的汗漬幹了又濕,精神海亂的一塌糊塗,像是被重度的異種污染侵襲過似的,貓咪的精神暴動終于稍微平靜了幾分,白色的毛毛上那層隐約的黑色褪去,也沒有了意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于,孫程程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的,他朝着貓貓又吹了吹。
門外,大哥帶着謝雲天回來的聲音讓他回過神,可是……
身體好痛,腦子也好痛,他完全沒有力氣去給大哥開門了。
好累。
他眼睛又緩緩閉上,蒼白的皮膚下,一道道黑氣遊走着,又重新回到鐵蛋貓貓身體裡,隻餘下一點殘留。
“程程?!”王剛靠近房門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空氣中到處都是淩亂的精神力,以及血腥味,他迅速打開門,入眼就看到孫程程倒在床上,耳孔裡有鮮血滲出,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程程,鐵蛋?”身量不高的青年渾身汗濕,承受了非一般的痛苦,而貓貓,白毛染了血,更是觸目驚心。
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雲天緊張的站在窗邊,看着孫程程,突然瑟縮了一下。
王剛沒注意到小孩的反應,他光腦呼叫了醫生之後,又撥通了何年的視訊。
何年聞言,迅速攔了懸浮車,往回趕去。
“怎麼了?怎麼回事……”
“是精神力暴動,”被喊上門的醫生做出了判斷,“IF-9号藥劑,聯邦中心實驗室的禁藥,這孩子從哪裡接觸到的?”
何年皺眉。
“你說是,IF-9?程程沒接觸過那種東西,”這東西他知道,利用異種之核提取物做出來的污染藥劑,原本目的是提高精神力強度,沒想到藥劑做成之後,成了能迅速擾亂精神海,導緻戰士精神力紊亂、失控、暴動的毒藥。
可是,程程怎麼能接觸到呢?
那藥不是被中心實驗室封禁了嗎?不然怎麼能稱呼為禁藥?
“是的,好在攝入量不多,沒有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最近不能刺激精神力,最好用治療符印進行淨化。”醫生暗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何年,有些詫異何年竟然真的知道聯邦禁藥,不過……這些和他沒多大關系。
“我知道了,感謝您。”何年點點頭,送走了醫生。
把孫程程安置好,這時候才有空關心他的小貓,何年抱起失去意識的貓咪,他原本以為是孫程程精神力暴動傷害到了小貓,可是,他看着鐵蛋口鼻處血液凝固的程度,眼神微動,心裡升起了一種荒唐的想法。
會不會是……貓貓?
好像之前,鐵蛋貓貓似乎就暈倒過,他以為那是從床上跌落在地上,叫了它好久的小笨蛋,可萬一不是貓笨呢?
萬一鐵蛋之前就精神力暴動過,隻是他不在身邊而已?
可是,怎麼可能呢,小貓怎麼可能精神力暴動?
這不可能……
但懷疑一但産生,便沒有那麼容易打消了。
何年從包裡翻出符印,激活之後,觀察着清除淨化的程度,果然……貓貓身上的污染比孫程程身上的污染更強一點。
何年心情有些複雜。
随手撿的一隻貓,身上似乎有很大的秘密……
他摸了摸貓貓的肚皮,歎氣,一口氣還沒歎完,鐵蛋就醒了,猛然驚動了一下,就開始四處尋找何年的氣息,感受到何年的存在之後,一頭紮進何年的懷裡,爪爪踩在何年的胸膛處,氣息柔弱,軟成一團趴在何年的脖頸處,十足的信任。
何年搖搖頭,拍了拍它的小屁股。
罷了,貓能有什麼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