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沂伸出手,展示着自己那小骨架,“大伯母娘家可是拉船的,力氣多大呀,萬一鬥起嘴來她吵不過我,一掌把我拍地裡可怎麼好?”
“少混說,長輩也是你能拿來取笑的。”冉霁好氣又好笑,教訓了她一句,到底歪纏不過,“我吃藥就是了,你都已經叫衛媽去買了,使出來的銀子,我還能偷偷的不喝麼。”
“這就對了。”宋沂看看左右都沒了位置,自己上前彎腰抱住冉霁來,“有娘的孩子是塊寶,您可千萬别叫我們仨成了野草。”
兩輩子的運氣才叫她碰着這麼好的一對父母,她得替原身和自己好好愛他們。
解決了内憂,就該處理外患。
上回過年的時候,宋沂還沒來,所以接下來的清明便是她頭一次去迎接自己的親戚,她已經摩拳擦掌的準備好了。
好家夥,二十兩銀子,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不掙錢不知道二十兩有多難掙。
她那麼費口舌花心思想法子,又是騙又是哄的也才掙了這麼點,她大伯母輕飄飄幾句話,就想從她家拿走銀錢,宋沂絕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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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過了幾日,這天白日裡陪着宋父去衙門辦差的嚴成突然回來送信,說是金陵那邊的信件到了。
外頭齊嬸得了信便送到宋沂的手裡來,連她們也知如今後院當家作主的是誰,畢竟每月的柴米油鹽錢還得從宋沂那裡支取呢。
宋沂拿來一看,那信套上左邊寫着是應天府國子監寄,又看了看右邊地址,确實是自己家,奇怪,她們家哪認識什麼國子監的親戚呀。
“你姨丈不就在國子監做博士,虧你二姨母還惦記你呢,每年給你寄衣裳料子的,怎麼連她也忘了。”冉霁拿簪子挑開信封,哼了一聲。
是了是了,宋沂印象裡确實有個二姨母,隻是先前記憶裡隻說是在府城那邊,究竟從沒去過,家裡人也沒細說,她哪裡知道自己這個二姨丈是在國子監上班。
“等等,”宋沂好奇道:“國子監博士是個什麼官?”
“就說得給你請個先生,這些大小事情都不知道,萬一到時候别人談起,可不就露怯了。”冉霁看了看那信紙,露出笑臉來,“前幾日我托信請她給你尋個好先生,咱們縣城裡難有這個見識,還是得去金陵那邊找。
你二姨母說已經替我打聽着了,如今南邊兒讀書女眷不少,她定能給你找一個飽讀詩書、有學問有大智慧的先生,過些時日就到。”
好嘛,合着自己管了家,她娘還能從外頭找人。
宋沂不擔心請先生管教自己,畢竟誰煩誰還不一定呢,看上去先生隻是教一個人,可實際上要應付的可是仨。六歲的雙胞胎有多煩人,單看宋沂那被踩的已經嘎吱作響的樓闆就知道了。
她隻苦惱這請人的費用又該花去多少,金陵诶,兩都之一,那裡來的先生,得花多少錢啊。
看來掙錢的業務不能停。
不過話說回來,宋沂痛苦面具,她自己掙錢給自己請先生管教自己,也太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