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栖料事如神。”蕭停淵點頭。
“不算料事如神,我曉得他貪婪罷了,聖品靈符出世,他不會允許别人捷足先登,定是要找到線索拿去孝敬聖祈宮。”沈夙栖譏諷冷笑。
蕭停淵面色不改:“你決定與他決裂了?”
“我若是沒有做好這個打算,今日怎麼會約你出來。”沈夙栖懶得彎彎繞繞,“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做筆交易如何?沈起瑞心胸狹隘睚眦必報,他嘴上說的好聽,從此因果了結各走一方,事實上你從前壓他一頭,他如今翻身做主人必然不會輕易放過蕭家,你族内子弟恐怕修煉資源受限。”
蕭停淵詫異:“你對我們的對話很清楚。”
沈夙栖鎮定自若:“猜的呗,我和他明争暗鬥那麼多年,他狗嘴裡吐出什麼東西我一清二楚。”
蕭停淵暗自思忖。
沈家與蕭家不同,蕭家曆代奉行内部團結,有福同享,沈家則能者居之,資源向來分配不均。
“咱們認識那麼多年,我家什麼情況你該清楚,弱肉強食适者生存。可明明天賦相差無二,沈起瑞比我會讨好聖祈宮,我爹就把修煉資源朝他傾斜,隻想拿我的婚事做文章,美其名曰為家族大局着想,笑話,憑什麼為了家族單單犧牲我一個?”
沈夙栖眼底燃起不甘的烈火,她恨透了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修為沒到能擺脫親緣血脈影響的地步,在婚約一事上拿父兄無可奈何。
“沈起瑞不爽我争奪修煉資源已久,一旦你将定親信物退回,他定會鼓動父親把我送去讨好聖祈宮,我才不要沾染上污臭的因果。”
修士最怕修行路途因果未清,很有可能在跨境之時受到影響産生心魔。
這也是為什麼沈家再瞧不起蕭家都不能真的假裝這事沒發生過,有定親信物在兩家因果糾纏,除非一家死絕,否則強行介入的一方必遭反噬,因而沈起瑞隻止步于威脅。
蕭停淵聽懂了她的意思:“你想我拖着不解除婚約,不讓他們左右你的婚事。”
“是。”沈夙栖坦然承認,“無論歸不歸還信物都避免不了沈起瑞找你麻煩,我手上有不少他的把柄,能讓他忙到沒工夫找你麻煩。”
她想得很清楚,蕭停淵的人品她信得過,聖祈宮那幫人可不一定,屆時被婚約套牢想要擺脫必将費時費力,既然如此她便要讓别人動不了她的婚事。
待她有朝一日修煉到化神期,婚約和家族就影響不到她了,所以最為重要的依然是心無旁骛地修煉。
朋友一場,外加顧念蕭家,交易内容又有百利而無一害,蕭停淵自然願意幫忙。
“我知道你在東隅城和沈家都培養了勢力,這個交易我答應了,隻是沈家會放過你嗎?”他有些替她擔心。
沈夙栖搖頭:“我想明白了,不聽話的卒子分配不到資源,留在這裡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我打算出去闖闖。”
蕭停淵肩膀微松:“你有打算就好。”
雖然說他們之間多年來挂着未婚夫妻的名号始終發展不出情誼,平日裡除了交流修煉功法就是互相傳授修煉技巧,但他發自内心欣賞沈夙栖。
她是一位勇敢灑脫且有手段的野心家。
沈夙栖端起酒杯敬他:“多謝。”
東拉西扯聊了一會兒,沈夙栖起身告辭。
待她拎着酒壺走了,蕭停淵靜靜地坐在廂房裡沉默不語。
見他悶悶不樂,1314出聲:
【親好像不太開心呢】
蕭停淵道明心中憂慮,他在為朋友擔心:“聖祈宮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大門派,沈家依附聖祈宮,不敢随意越過上面擅自做決定,因此沈起瑞安排婚事很有可能是接收到了某個指示,夙栖若是走了怕是要得罪聖祈宮。”
【親要去提醒一下嗎?一次性加密傳音符一張隻需1積分哦】
1314趁機推銷。
“不用,她比我明白其中利害。”
推銷失敗的1314沒有生氣,作為一個優秀的系統要努力為宿主分擔煩惱,它想了想說:
【親,您不用擔心她呢,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大機緣】
“真的嗎?”蕭停淵不懷疑系統的判斷,稍蹙的眉頭稍稍舒展開。
【真的】
假的。
它在她身上看到了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