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放着跟懷江簽好的合同,賀郁川坐在明通為他準備的新辦公室裡。
到底成了明面上的副總,再待在以前那個項目部手下那個辦公室都算不上的小單間怎麼也說不過去。
沒了人來人往的監視,做别的事也方便許多。
賀郁川在跟自己公司的下屬打電話:“投資方那邊要求簽對賭協議?”
“是的,瀾石要求我們在一定期限内成功上市,沒達到目标的話,需要向他們補償。”
對方有些猶豫:“他們投資向來大方,但是我們上個項目剛競标失敗,有幾家競争公司還虎視眈眈,真的要簽嗎?”
賀郁川屏幕上是懷江波動的股價走勢,手機上是下屬剛發來的協議内容。
“我們融資的渠道很少,需要盡快上市,算起來跟原來的籌備計劃時間差得不多。”
賀斯謹、賀明荀都以為他開公司是小打小鬧,實際那家小小的互聯網公司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誰都不會知道,近幾年在度假旅遊、以及奢侈品界嶄露頭角的新秀、弗洛公司的幕後老闆是賀郁川,幫賀斯謹擦屁股這些年,他也順手積累了一點資源,但手頭的資金還是遠遠不夠。
賀郁川看走勢表看了許久,又打開了懷江的季度财報。
自從江頌接手公司,懷江的股價持續看漲,對方做生意總喜歡未雨綢缪,在地産業走低前就砍掉了将來會成為累贅的業務,留出資金投進機遇更大的消費市場。
他起點比賀斯謹江頌之人低了不知道多少倍,沒有家族後台資本,走到今天,在别人眼裡已經是難以企及的高度。
但賀郁川依舊不滿足。
在進賀家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是這麼貪婪的人。
有些鬼一直饑餓難耐,即使吃到食物,也會在嘴裡變成通紅的炭,他不知道吃什麼才能填飽深淵似的胃,隻能繼續往上爬,吞噬擋在面前的一切。
他承認一開始隻存了報複賀家的心思,向賀明荀展示能力也是為了給賀夫人和賀斯謹造成威脅。
然而江頌像一支勢如破竹的箭闖進視野。
陳年的傷口本來已經能當成笑話講,但在江頌面前,賀郁川突然意識到,還是會痛。
這點後知後覺的痛催生出更大的野心——
“約個時間,去簽對賭協議。”
*
夏睿識的辦公場所就在離溫頌辦公室不遠的斜對面,他對這個位置十分滿意,入職第一天就往對面跑了不下一次。
溫頌看着手邊來不及喝完又被接滿的咖啡:“這是秘書的工作,你不用做。”
對方穿了件Charvet的襯衣,單是上衣的價格就抵得過月工資,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沖咖啡都燙紅了手。
夏睿識:“沒關系,我什麼工作都可以做。”
十點不到他就期待地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吃飯?我提前訂了餐廳。”
“.......拿着助理的工資做咖啡機管理員,一上午不幹正事進出總裁辦公室好幾趟,剛吃完早飯就想着午飯,當花瓶還是舒服啊。”溫頌對495感慨。
495:“你想當你也可以。”
“我不行,我給自己的人設有反差。”
“什麼反差?”
“長了張被包養的臉,但是偏要自食其力。”溫頌說,“能力太強,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