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愛德華帶着人在城堡裡舉行了大型的遺忘法術,讓城堡裡的仆人遺忘掉昨夜的光芒。
他們的信條是,超凡與神迹,可以遠觀,但絕不可以讓近處的人,真的感知到。
林琛對此不置可否。
此時的他,正坐在書房裡,處理着這幾日積攢下來的工作。
先是書信,其中大部分是因為管家前幾日對外宣布他生了重病,而收到的慰問信。
但還有一小部分來信,是為昨日夜裡的沖天光芒而來,其寄信速度,堪比後世的網絡郵件。
隻能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不能以常理度之。
林琛把後一部分的來信,挑了幾個重要的來看,隻見通篇華麗的辭藻,都是慰問與祝賀的話語,依身份的高低與關系的遠近,來信者的立場各不相同,但字裡行間,都寫滿了試探。
他讓管家以自己的名義,對那些不重要的來信進行回複。剩下的,林琛需要親自回信。
就比如,以約翰遜大主教的名義,請他去海蘭堡參加十月光明祭的信函。以及來自宮廷的,邀請他參與伊莎貝爾公主成年禮的邀請。
所有平日裡正常的交際,在這個時候,都變得意味不明了起來。
喝了幾口濃咖啡,稍微緩解了一下積累的困意後,林琛又翻閱起了領地内送來的文件:
新作物糧食産量遠高于普通作物,農莊管事請求推廣種植。
某個草場放牧的牛羊得了疫病,草場主人請求派遣獸醫。
一些因歉收而即将破産的佃農,請求降低土地的賃金和稅收。
……
一個個被擺在桌前的文件,被他翻開,批注,又放回。
這些細緻繁瑣的内容,能夠讓林琛充分了解諾克森家族的實際狀況,他必須要看,要理解,并學會如何從中挑選出有價值的信息,這也是諾克森公爵給他的考驗。
在林琛埋頭工作時,管家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他如往常一般恭敬地向林琛報告:
“伯爵閣下,奧斯頓殿下和凱蒂女爵,已經到了城堡,您是否要出去迎接?”
“奧斯頓和凱蒂到了?”林琛有些驚喜。
他們三人,是最好的朋友。在林琛融合了安東尼的記憶與情感後,依舊如此。
林琛立刻下樓,還在樓梯上,他就看到了城堡的大廳裡坐着的,黑發黑眸的年輕男子,和一頭亞麻長發、雙目湛藍的少女。
“安東尼,好久不見。”一身勁裝的奧斯頓與凱蒂,微笑着向林琛打起招呼。
林琛走到兩人身邊,三人抱了個滿懷。
“你們不是去當‘風暴騎士’了嗎,怎麼有空過來?”林琛問道。
帝國以軍功立國,所有要承爵的貴族都必須立下功勳。在沒有戰争的情況下,很多年輕貴族會選擇進入教會的騎士團,去打擊教區内的惡徒,以獲取功勞。
凱蒂笑道:“因為我的表哥安東尼成為了光明繼承人啊。我們剛經過海蘭堡時,教宗大人命令我們留在原地,等候幾日。我想,都到了海蘭堡,怎麼能不過來看看呢?”
“所以你就把奧斯頓也拐過來了?”
“這可不是我做的。”凱蒂連連擺手,她以一種好笑的神态看向奧斯頓,“他比我還先動身呢。”
“呵,誰叫凱蒂女爵用了半天收拾行李。”奧斯頓輕笑,我才沒有那麼急切呢。
“不過,這些天沒見,安東尼,你的頭發好像少了些。”奧斯頓掃過林琛的頭頂,想起了困擾所有帝國男子的中年秃頂問題,面上流露出了一絲深沉。
頭發減少——發際線上移——前世今生都困擾男人的中年秃頂問題——
被奧斯頓一提醒,林琛才發覺這幾天,他确實是在掉頭發,林琛不由得心中一痛,這隻能怪他最近熬夜熬得太狠。
就在林琛與奧斯頓互相檢查起對方的頭頂,探讨男子假發的市場時,凱蒂早已注意到林琛眼角下的青黑,這些日子,她的表哥或許很是辛苦。
他們三人之間,需要的總是理解與陪伴。
“安東尼,我們好久沒有比試賽馬了。”她說。
無需多言,很快,三人就換上獵裝,各自選了一匹馬來到城堡之外。
澄澈的水晶湖,倒映着宏大輝煌的古堡,水中,白雲浮動,湖水的東北岸,是一片蒼翠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