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川說的那些,并非空穴來風。
每當回憶起過去,徐钰鳴總會惡心幹嘔,偶爾幾次被于川撞見,對方表情變得格外耐人尋味,但從不追問原因。
就算他五官被眼淚鼻涕糊住,整個人看起來無比邋遢,于川仍默不作聲收拾好一切,幫他換上整潔衣服。起初徐钰鳴不明白對方意圖,他處處抗拒,偶爾力度失控,指甲在人臉上劃出長痕。
于川好像不在意。
等徐钰鳴安靜下來,他會拿出特殊防誤傷的指甲剪,一點點幫徐钰鳴修剪過長指甲,偶爾會不顧前者阻攔,塗上亮晶晶的護甲液,光折射點點透亮,襯得徐钰鳴本就纖細的五指俊秀。
“小少爺的手比女孩的還要好看。”
半個月過去,療養院的護士們從最開始的驚歎、惶恐到現在的好奇,偶爾
有幾位年紀較小的,會在每日檢查後與徐钰鳴搭話,這次話題是他的手。
“是嗎?”
徐钰鳴正吸溜吃着泡椒豬皮,近來口味大變,要不是護士們攔着,他都想在溫水裡面加辣椒粉。偏偏徐钰鳴還不耐辣,每次都嗆得接連咳嗽,好巧不巧都讓于川撞見,沒收好幾包零食。
等天晴,徐钰鳴會在護士的攙扶下離開床,坐在窗前曬曬太陽。
療養院建在半山腰,據說成立好多好多年,再加上會員制與幾乎不對外宣傳,鮮少有人知道這裡。
“預産期快到了,小少爺。”護士拿着記錄表進來,示意徐钰鳴看快要見底的格子:“如果不出意外,月底。”
山裡很容易忘掉時間。
再加雙.性冷人很難顯懷,除去偶爾不礙事的孕吐,大多時候的小鳥都是安安靜靜,連護士也稱贊是天使寶寶。
徐钰鳴反而開始緊張,他不知道小鳥會像他還是那些人。
苗頭一旦出現,擾得他心神不甯。
于川最近來的次數驟減,很多回僅通過可視屏聊天,他似乎在躲人,沒坐幾分鐘離開了。
“好奇怪,于先生車都換了。”護士放下今天需要注射的營養液,剛巧也有護工推着小車來送飯,聽到後點頭表示贊同。
“最近有好幾輛外地車牌。”
吃食一樣樣擺在徐钰鳴面前,零零總總得有近十個小碗,清湯寡水的,徐钰鳴瞧了一眼就别過臉。
“哪裡的?”
護士想了想,說出地名。
徐钰鳴身體一僵。
“還有誰?”他扶住小桌闆,身子骨難得比先前有力氣些,動作幅度太大吓了護士大跳,忙向前扶住他肩膀。
“應該就那兩輛車,但是上面沒人下來,等于先生走後也跟着離開了。”護士匆匆一瞥,她大概回憶:“應該是互相認識的吧?”
“您還記得車牌号嗎?”
“太遠,看不清,小少爺還是先吃飯吧,不然等下又要涼透了。”護士勸他。
這頓飯食不知味。
徐钰鳴心裡裝着事,惴惴不安,暫且不提于川會怎樣,但是看之前于川錄的視頻,按照徐羽樹的脾氣,他能把人活剝生吞了也說不定。
半月相處下來,于川除去有些神經質,總體來說還算是個好人。雖然談不及喜歡,但把他從地獄救出來,徐钰鳴勉強對人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