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的吧,川烏會被鬼怪追着喊救命,你當我白癡嗎?
江雪将信将疑,但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川烏就好扮豬吃老虎呢?
“他不是川烏。”冬桦轉動輪椅面向中年男人,淡淡地說。
“你見過川烏?”江雪看着那個不知所措定在原地的中年人,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測。
“沒有,但他心跳極快,血壓升高,全身都在戰栗,川烏不會這麼狼狽。”
“萬一他演的呢?”
“他為什麼要演,他隻要想,可以即刻殺光我們。”冬桦雙手放在膝頭,轉頭看向陳星辰,“你有些小聰明,但是更多的是愚蠢。”
這一句陳星辰聽懂了,之前“慘白新娘”和僵屍王的對話在他耳朵裡不過是僵屍的低吼和女人念咒般的吟唱。
那中年男人的确不是川烏,而是他的另一個隊友,他腦子一閃脫口而出川烏的名字,是希望可以借由川烏的名号,吓退這一公一母兩隻鬼怪。
然而他忽略了隊友是喊着救命來的,這說明隊友不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而是被什麼東西追殺過來的。
就和冬桦說的一樣,也許他有點靈光一閃的機敏,但是不多。
下一秒,隊友的胸口被一把帶着鋸齒的巨大鋼刀貫穿,整個身體也随着鋼刀一起被高高舉起。
“劊……劊子手。”陳星辰牙關打架,一個閃身居然躲到了冬桦的輪椅後面,兩隻猴爪一樣的手死死拽着輪椅扶手。
劊子手:暫定B+級怪物,力大,無痛覺,非緻命傷口十秒内恢複,行動迅速反應敏捷,弱點是智力低下,捕捉最優解,至少三十人小隊設陷捕捉,需大量迷藥持續注射,捕殺必須一擊緻命。
赤紅色皮膚的強壯男人光着大半個身子,重點部位隻用一張五官清晰的人皮圍着,手裡巨大且帶着鋸齒的鋼刀更是比他本人還高,揮舞起來卻毫不費力。
不等江雪客套幾句,劊子手便一口咬掉了中年男人的頭,他将人頭整個吞下,大嘴包裹住脖子,吸果凍似的津津有味嘬起來。
整個場面距離江雪不過三四米,畫面過于5D,刺激得有些過了頭,江雪有被惡心到,但身穿的“慘白新娘”皮膚,卻是七孔流血,嘴巴如脫臼一般凄厲尖叫起來。
叫聲振聾發聩,地上的石塊都被共振到開始晃動,但在江雪耳朵裡,自己不過是惡心的“咦”了一聲。
吸幹淨的“果凍”外殼幹癟得像是被揉過的錫箔紙團,凹凸不平,被劊子手厭惡地甩到一邊,“啪叽”一聲像是一團死面。
江雪瞅了一眼捂着耳朵滿臉寫着絕望的陳星辰,歎一口氣。
你看,“川烏”一滴都不剩了。
挖苦歸挖苦,江雪當然不能讓這個劊子手把陳星辰給吸幹,她定了定自己翻江倒海的胃酸,飄上前和劊子手交談。
“劊兄,你都吃了一個,這個能不能留給我,你看我這還有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實不相瞞,家裡确實困難。”
不知道皮膚此時是個什麼表情,反正江雪已經盡量低聲下氣,畢竟凡事好商量。
自己反彈的神技已經被削弱到初始狀态,冬桦這會又半死不活使不上勁,憑現在的實力,讓她直接和人家對着幹,說實話,有點慫。
“吃……人……吃……人……”劊子手長刀一指,正對抖如篩糠的陳星辰。
無論江雪怎麼語重心長,這叫劊子手的怪物仿佛就是油鹽不進,隻顧重複“吃人”兩個字。
難道鬼怪也有智障?
江雪尴尬地看着端坐在輪椅上波瀾不驚的冬桦。
這咋整?
沒得到眼神回複,劊子手的長刀直接脫手向着陳星辰飛去。不知是不是加載了皮膚的關系,這一系列動作甚至是飛出去的刀,在她眼裡居然也不是快到無法做出反應。
一個“漂移”,江雪擋在冬桦的輪椅前,尖叫着陳星辰聽不懂的咒語。
但冬桦聽懂了,她說的是:“反彈。”
巨大的鋼刀憑空一個回旋,原路折返直直向着劊子手逼去。
劊子手看似笨重,身形卻意外靈活,飛回去的長刀被他輕松閃過,深深插入走廊的牆面。
“戴眼鏡的,你快點推我朋友離開,我保你活命。”江雪看出對面是個難纏的硬茬,雖然清楚對方不能在公共區域殺同類,但也不耽誤自己被他打殘,隻好盡力牽制,拖延點時間讓老弱病殘先撤。
陳星辰聽到“慘白新娘”發話,全身的腎上腺素都調動起來,為了活命,他絲毫沒有猶豫,推着冬桦的輪椅緊急掉頭,邁開步子甩着鼻涕眼淚一路狂奔,原本沉重的輪椅此時仿佛無物。
“吃人……”
“吃吃吃,吃你個頭啊,想吃他你得先過我這關。”此時江雪覺得自己帥氣至極,殊不知外人眼裡這個慘白新娘又哭又叫。
劊子手想追,她就擋在前面,一連反彈了對方幾招,眼看是撐到那一老一小跑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