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繼續和黑蓮花待下去,她挺不情願的。
是半夜都要睜眼睛看看對方是不是要暗殺她的程度,哪怕現在對方燒糊塗了,也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性。
真難辦。
總不能每天把他的手給捆起來。
姜眠重新回到後廚,桌上的盤子均已不見,那人意料之外的已經在清洗碗筷了。
在她進來後那凍紅的手從水裡抽了出來。
姜眠記得她剛才應該是說了先去休息的,沒想到說的那麼仔細面前的人也聽不懂。
“進去睡覺。”
姜眠看向他浸透的指尖,眼底閃過幾絲不耐煩,“手先擦幹淨,其次睡醒後再上藥。”
她指了指地鋪邊的位置:“藥就在那裡,如果不夠用你和我說,明天我回來給你買。”
許知久下意識将手往後藏了藏,搖頭:“不用藥也沒關系,讓妻主破費了。”
姜眠:?
再裝綠茶信不信她動手?
她扯了扯唇瓣,反擊的彎眸道:“不客氣,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對你好是應該的,我的錢不給你用給誰用。”
看誰先惡心死誰。
“不過既然你這麼感謝,那就把傷養好,以後我們再談和離的事情也可以。”
姜眠不想和對方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也不想被許家讨伐,所以隻能等許知久把傷養好後再和離分開。
“……和離?”
許知久心口停滞一瞬,眸子的神色愈發迷茫:“是我哪裡做錯了嗎?妻主為何要……”
突然想起來什麼,他咬緊唇瓣避開對面的視線,“當初嫁給妻主時,妻主答應過我,那種事情應該循序漸進,不會強迫我的。”
什麼那種事情?
姜眠後知後覺領會了他的意思。
她輕挑起眉梢,語氣揶揄:“那總不能這麼久,我們一點親近都不許吧?”
對面的人居然顯而易見地無措起來。
像是平日裡不接觸外人的内閣公子被地痞流氓給随意調戲了,偏生他還不明狀況嫁了過來,這下是連躲都躲不開。
姜眠心頭溢出來奇怪的情緒,都說到這份上了,這黑蓮花還能繼續忍下去不怼她?
“妻主今日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許知久往後退了一步。
盡管對妻主的看法改善了,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可以下一步地親近。
“算了,你先休息吧。”
姜眠沒再繼續和他鬧了,重新整理好可用的書籍,然後在新買的紙張上記下來自己缺少的詩經和策論。
避開這個話題後,許知久松了一口氣,他在地鋪上坐了下去,這才意識到墊子下加了幾層被褥。
輕擡起眼睫,少女正忙着清理屜子裡的書,與他的視線交錯。
“東西已經找好了,不會再吵到你,睡吧。”
被捕捉到偷看的許知久忙側開眸子,下意識應了句:“嗯。”
心頭莫名升起些許的緊張。
這在往常并不多見。
這樣的相處模式大概隻有婚前是這樣,婚後的日子過得有些渾渾噩噩,以至于他有時間也會懷疑是不是他太過一意孤行了。
他身上的藥逐漸開始起作用,就連躺下入睡都變得輕松了些。
再等到他醒來已經天黑,光影的源頭是一根嶄新的蠟燭,上面的火光搖曳,在屏風上映照着對方的身影。
屏風……?
是之前他剛嫁進來時買的屏風,隻可惜後面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受了損,之後他又搬到了廚房休息,所以就沒有在意這屏風的去處了。
許知久指尖按了按太陽穴,其實他一直清楚自己身體上有些不對勁。
大概是得了失瘋症,許多事情都模糊得很。
這副模樣的自己,既有不可見人的病症又不肯親近妻主,妻主如今想和離也是正常。
他視線垂下,落在藥酒膏藥上。
思索片刻後還在屏風後撕扯開和血肉糾纏的布料,唇瓣咬緊粗略地上着藥,同時還需要關注屏風後的動靜。
隻是他的擔憂似乎是多餘的。
那人一動不動地坐着,整個房間裡隻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細微聲響。
聽着那聲音他莫名的安心下來。
熟練地翻找出可用的布遮掩住傷口,他不明白為什麼傷口會崩開這麼多的口子,但也隻能将這些藥給上好。
在這間隙裡他将大部分的傷口都處理好,随後将衣裳全部攏好,拿着新的貼身衣物站起身來去廚房裡燒了壺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