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方說話實在好交流,王窦還是忍不住問自己真的想問的問題。以前的夫子都會說隻要你再努力一些就可以,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姜眠拿過她手裡的算術本,略微困擾地說:“看着是有些難,如果你以後要做生意的話,是會要用到珠算的。”
“難?夫子你也覺得難?”王窦隻覺得有共同話題,“算術什麼的,我根本就不會,我以後不做生意那些的,大不了之後娶一個會珠算的夫郎回來。”
她童言無忌地說着。
約莫十幾歲的模樣,說起來娶夫那是頭頭是道,“嗯,娶鎮子上的就可以,鎮子上的男孩都會上學堂的,這裡太偏僻了,我母親去村裡請那些男孩子來讀書,他們都不肯,真是笨死了。”
姜眠默默聽着在心裡記筆記。
她沒有原主的記憶,自然就不清楚女尊的情況,這裡更像是地位互換的一種境地,但對男子的出行并沒有過于嚴苛。
“姜夫子,你夫郎是不是也會算術?我聽說你夫郎是清江鎮有名的繡詞公子,不僅精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他還會管賬冊什麼的,真的是這樣嗎?”
王窦的眼眸亮晶晶的,求知若渴的模樣。
果然八卦是人的天性,不管年齡大小,幾個念書的小孩聲音也低了下去,支起來耳朵在偷聽。
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
姜眠不清楚許知久會不會這些,但既然傳聞是這樣,那大概率是沒有錯的。
她猶豫回答:“應該是會的。”
“哇他好厲害,如果是我的話,感覺不管哪一個我都學不會。”王窦沮喪了皺巴起小臉。
姜眠安撫她:“你現在還小,不着急這些,明白一部分就已經很不錯了。”
鼓勵式的教育。
即便對待自己的孩子,她也是這樣的态度,畢竟姜眠始終覺得做一件事情,如果自己不樂意的話,哪怕外界再怎麼脅迫她也是不願意去做的。
所以也就不會強加自己的意願在孩子身上,也可以說,她其實不會對孩子有什麼意願。
學堂今天又有了位新的算術夫子,聽說是夫子的女兒特意去鎮上請來的,眉眼模樣瞧着俊俏潇灑,說起話來也是溫聲細語的,不似之前夫子那般總皺着眉頭一臉嚴肅。
姜眠因此也得了空閑,上了一節課就打算回家,被王夫子給攔住,她的聲音拉長:“午後還有一節你的課,怎麼就走了。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招到了教算術的夫子,這才占了你的課,想着讓她先試一節課。”
“沒事,我明知道的。”姜眠點頭,“我是因為家裡有些事情要離開,下午還會來的。”
“好好好。”王夫子松了一口氣,把一天的費用提前結清給她,“午後兩節課都是你的,如果這個夫子定下來了,我們就排好課給你,工錢都是日結的。”
“多謝夫子。”
姜眠道謝,将錢收了下來,重量不輕,相比較其餘的生計,仗着這個秀才的身份來當夫子的錢掙得還不少。
為了避免暴露自己是假秀才,還是得多讀點書,這也是姜眠為什麼一回家就看書的原因,因為擔心學生提出來的問題她沒辦法解決,所以幹脆把秀才要學的都學了。
姜眠回家的路上,按照昨天寫的紙條買着新的書本,厚厚一沓地出現在面前,這下身上隻餘下來今天新拿到的工錢。
之前原主的存款已經花得差不多。
空洞的雪松軟厚實,踩着發出吱嘎的一聲悶響,姜眠縮緊自己的衣物原路返回家裡,門又是虛掩着的。
地上落了些沒處理的鞋印。
姜眠挑眉,從門口拿了根有厚度的根子推開了門,就聽見裡面多了聲腳步,那人從門裡出來。
“誰啊?”聲音比人要更早出來。
聽着有些耳熟。
姜眠進了院門,和門内剛出來的人對視,見到是昨天上門來的李漁夫郎,她不禁挑眉,“是他請你來看病的嗎?”
遇止臉肉眼可見的刷白,他點頭:“……嗯,自然是你夫郎點了頭我才會來的。”
“哦,那他的病好些了嗎?”姜眠邊說邊往裡走,手裡的棍子也沒扔,提着棍子就往裡走。
“是……好些了的。”
遇止僵硬在原地沒有阻攔,姜眠就這麼順利地進了主門,四處檢查了下,沒看到有人埋伏,便把棍子扔了出去。
案桌上的許知久面前還有一碗剛熬制的藥,他淡漠注視眼前人一系列地翻找,“妻主這是覺得我屋子裡藏着别的人?”
姜眠停下來動作。
就算是被戴綠帽子,其實也沒多大關系,畢竟她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感情,她主要是擔心被埋伏。
“需要我幫妻主一起找嗎?”他說着體貼的話。
好似被污蔑也無關緊要,端起來桌上的藥緩慢喝下一口,随後站直了身子,“作為夫郎,還是要幫妻主找找才對。”
姜眠搖頭:“倒也不必,你繼續喝藥吧。”
他這才又坐了回去,好整以暇的擡眸看着她輕笑了下,“妻主怎麼回來的這麼快,是學堂出了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