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眸光清淺,嘴角的笑意卻未曾消退。她并不急于讓江缱給出回應,因為她知道,有些情感,越是壓抑,越是難以逃避。?
回到宿舍,簡單收拾行李,江缱不是要逃,隻是這幾天調休,她打算去隔壁十九所參加研讨會,這是李青山交給她的任務,下一步,就是着手進行前院長未能完成的研究了。
十月金秋,渭青城卻好像一下子步入冬季,江缱從大會堂出來,十字路口有人在拉二胡,悲戚凄涼,好不哀傷,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旁的收音機在放二泉映月。
江缱有點無語,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江教授!”紀今瑤的聲音有點着急,下一句話的聲音好像被捂住了,應該是對别人說的:“趕緊想辦法把Ag附着上去,不然我們這幾年都白幹了。”
随後轉向她:“江教授,今天是承平值班,但是家裡好像出了點事兒,我現在也聯系不上她,你能幫我去找找嗎?她在不在局裡啊?”
江缱擡頭看了看,離總調局不遠,馬上可以動身回去,應道,“好,你稍等。”
腳步聲漸漸遠去。
左承平其實并不在局裡,雖說今天是她值班,但早早離開了,裴安代替她執勤,工作到深夜,窗外月正圓,透過窗戶灑下一地的鹽。
每個月這幾天總是懶散又空虛,沒被标記的omega就是這樣,也許是信息素的影響,她格外想念江缱。
她靠在辦公椅上,眯起眼睛,忽然感覺到一陣壓抑的欲.望,一點一點燥熱起來,發熱期的征兆開始變得明顯。
怎麼提前了?裴安歎了口氣,翻開抽屜尋找,隻有一大串鑰匙和工牌,以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她看看周圍的工位,外勤部就隻有她一個Omega,肯定是沒有她能用的抑制劑了。
收拾收拾桌上的文件準備離開,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身後過來,“裴隊,今天有時間嗎?有些數據問題想向你請教。”
裴安回過頭,發現是上次邀請她的那個白背心的女生,今天好好穿了制服,一頭挑染了淺藍的及肩短發,那雙小狗眼亮亮的,像是看見了偶像。
“不行哦,阮景同學,”裴安抱歉地笑笑,“我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你記得我的名字诶?”阮景湊近,而後稍微察覺到了一點什麼,“那個...您怎麼了?”
裴安感到Alpha的靠近,内心本能地警覺,但對方的語氣和動作都沒有任何不妥之處,隻是平和地關心她。她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今天有點累了。”
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壓制不住,即使是一點點微弱的玫瑰焚香,也叫阮景的呼吸亂了,她後退半步,“裴、裴師姐,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但是你現在這個狀态,不打抑制劑不太好吧?”
裴安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很危險,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濃,阮景仍舊呆呆的,好像不知道自己攔住了她的去路。
“裴師姐,”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左耳耳釘都要發燙了,“如果你需要幫助,我随時都可以——”
阮景擡起眼來,笑容柔和,“幫你解決眼下的困境。”
裴安蹙眉,意識到阮景似乎想要靠近,這次發熱來得異常也強烈,但她現在已經沒時間去想更多。阮景附上她的手,小聲說,“裴安...可以這麼叫你嗎?”
裴安克制住甩她一巴掌的沖動,就在阮景輕聲喚她名字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她混亂的意識。
三十分鐘前,江缱來外勤部找左承平,但并不見她的蹤影,把消息告訴紀今瑤後,正準備離開,但她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
算算日子,好像正是裴安的那天,來不及細想,腳步已經先動了起來,一推開門,就看到Alpha在裴安身前,明顯靠得太近。
江缱冷聲道,“你在幹什麼?”
裴安聽見這個聲音,意識恢複了片刻清明。
第一個念頭是,江缱?她怎麼來了?
下一個念頭是,她自己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
阮景聞言,緩緩轉身,彎起眼睛笑道,“哦,江教授,你來了,我看師姐的狀态有點不對勁......”
江缱走上前,掃過阮景搭在上面的手,“我會照顧她。”
見江缱來勢洶洶,阮景也不肯讓步,護着裴安道,“你們不是不熟嗎?我不能讓你帶走她。”
江缱沒有再多看她一眼,走到裴安身邊,伸手扶住她,卻被她的溫度驚了一瞬。
好燙。
那股清甜的玫瑰焚香濃郁起來。裴安聞到熟悉的味道,從她懷中擡起頭,眉間輕輕蹙着,白皙美豔的面上泛起薄紅,脖頸處浸出些薄汗。
阮景柔和的目光冷硬下來:“江教授,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吧?”
可與之相反的,裴安像貼着冰塊降溫似的,不斷往江缱身上靠,濕漉漉的桃花眼都泛了紅,明顯是發熱期的症狀。
江缱沒理她,低頭看裴安,“我帶你走。”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僅有的一點點玫瑰焚香散去了,阮景待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們離去。
備用休息室。
屋内昏暗缱绻,隻有裴安低低的呼吸聲。
江缱望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她溫熱的吐息夾雜着玫瑰的醉意,她的信息素快要控制不住似的彌漫開來,如果被其他alpha感受到的話免不了引起一陣騷亂。
裴安的味道勾的她身子發軟,她還是移開目光說,“我幫你拿抑制劑,你等等。”
裴安上前貼着江缱,雙眼含着水,“我不要抑制劑,嗯......我要你。要阿缱。”
江缱沉默了,她向來是不願親近任何人的,可裴安卻能輕易突破她築起的防線,她也不是沒有情的。
然而。然而。
江缱擡手,冰涼的指尖撫上她的側臉,裴安一顫,仰頭看着她,桃花眼中盛滿星點淚光,唇被咬得櫻紅似血。
江缱看得怔住了,她的耳朵藏在黑發裡,隻露出一點點月牙兒似的耳尖,也像桃子似的熟透了,紅紅的,可愛極了。
裴安輕吻她的手心,那雙濕漉漉的眼瞳含着兩人都心知肚明的深意。
掙紮許久,江缱終于動了,低下頭,撩開她的發。
可裴安又推開她,含含糊糊哼道:“不,我不要你……”
聽到這話,江缱的目光沉了下來:“不要我?那你要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