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

蝙蝠俠沉默地看着莫德雷德，一直到她不再言語，才轉頭看向旁邊久未歸家的養子：

“紅羅賓說你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我，是什麼？”

鳥崽子們的交流沒有逃過大家長的洞悉，在阿爾弗雷德不認同的眼光裡，布魯斯·韋恩向他承諾：

“……我去跟他談一談。”

“您最好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我相信您的大腦不會比提姆少爺要遲鈍。”

傑森為了生父找到了企鵝人，槍擊了他，緻使這位哥譚本地超反暫時銷聲匿迹，之後，紅頭罩接管了冰山餐廳。

理念不同的父子倆再次爆發了激烈的沖突，而結果就是：紅頭罩的安全屋換了又換，韋恩家的餐桌上有人長期缺席。

老管家十分贊成提姆跟蹤傑森的新據點并且在今天直接沖到自家兄弟的身邊面談的舉動。

但是贊成之餘，阿爾弗雷德看見剛剛起床，因為沒有兒子在家分擔牛奶而滿面愁容的韋恩老爺，在重新端來一杯以後，微笑着凝視還沒有去夜巡的蝙蝠俠。

大兒子夜翼身在布魯德海文，二兒子離家出走至今未歸，三兒子不知所蹤，小兒子受到母親的召喚“回家探親”，偌大的韋恩宅裡隻剩下一位老人和他不省心的少爺。

“提姆少爺去找傑森少爺了。”

管家貼心地告知了緣由，然後依舊微笑着，微笑着凝視。

蝙蝠俠敏銳地察覺到這詭異氣氛的關鍵，在艱難地喝完牛奶，擦拭幹淨，向老人承諾後，穿戴好裝備去找尋自己的羅賓。

黃昏時刻，來到街區上空的蝙蝠俠聯系了紅羅賓：

“羅賓，彙報情況。”

通訊的那頭沒有聲音。

“羅賓？”

“呃……B，我剛剛去見了紅頭罩。”

“我知道。”

“他說，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蝙蝠俠站在原地，沒有人能夠窺探這位偵探平靜外表下的想法。

“……我去找他，你原地待命。”

“收到。”

盡管明面上一直是提姆和迪克在與傑森私下保持着來往，但是蝙蝠俠的信息裡從來沒有缺失過紅頭罩的安全屋位置。

這位控制欲極強且疑心癌晚期患者的老父親終于踏足了二兒子向他隐藏的獨居領地。

腳步聲在巷外越來越近，蝙蝠俠眉頭一皺，那不是一個人的腳步，兩個。

率先出現在他視野裡的不是傑森·陶德，而是一個看起來絕對不超過十六歲的金發女孩。

超短褲加緊身背心加馬甲外套，氣場洋溢得不像哥譚本地人。

下一刻，要比女孩高出許多的青年拐入巷子，然後在看見蝙蝠俠以後眉頭緊鎖。

蝙蝠俠同樣皺眉，因為他看見兩個人身上的同款外套。

在被女孩毫不客氣地點評後，他沒有過多回應的打算，直接詢問起提姆之前提及的好消息與壞消息。

當然，蝙蝠俠隻問了壞消息。

“壞消息？哦……我要回去給你過生日了。”

“我不覺得這是壞消息。”

蝙蝠俠投來了不贊成的目光，同時在想起阿爾弗雷德的囑托後撤回了這條消息。

“……好消息。”

“好消息？你馬上要少一個對頭了，蝙蝠俠。”

“還記得小醜嗎？你也可以像處理他那樣把我也塞進烤箱裡。”

“聽不懂？就是我要死了。”

蝙蝠俠隻是停頓了片刻，便平靜地回複道：

“你看起來指标正常，甚至十分健康。”

“如果你對自己的身體情況不自信的話……”

明明隻是思維短暫的運作，卻好像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的時間，父與子對視着。

“跟我回去吧，J……你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全面檢查了。”

巷口的青年愣住了，搖了搖頭，傑森緩緩走向布魯斯，然後給了他一個擁抱，刻意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我很高興你可以這樣說，布魯斯，但是我從來不會開這種玩笑。”

他退開一步，轉身向樓上走去，沒有回頭：

“去問問紮坦娜吧，她比你更清楚。”

鑰匙轉動，咔哒聲在此刻的巷子裡無比清晰，直到打開房門前那一刻，放在門把上的手掌突然頓住。

布魯斯看見養子的背影竟然有些佝偻，黑發在風中淩亂，那抹叛逆的挑染此刻愈發蒼白。

不可能。

這是蝙蝠俠第一時間的反應，他完全沒有從養子的身上看出虛弱或者病态。

可是，為什麼？

這是布魯斯怎麼也無法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