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不斷點頭,側開身子作出“請”的手勢,帶着傑森朝餐廳的另一條通道走去。
他來到一扇緊閉的金屬門前,輸入了密碼,裡面是通往更高層的樓梯,傑森在進入這道門前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用餐的客人們。
餐廳的玻璃内,就是自由活動的企鵝,奇怪的是,他看見餐廳的外側,一隻鴿子站在其中一個服務生的肩膀上。
“現在餐廳裡還養鴿子了麼,怎麼,你們打算靠信鴿傳信嗎?”
這隻鴿子不像一般的禽類不斷地擺動着頭部,而是一直朝着這邊,那雙非人的眼睛始終停留在傑森身上,直到傑森看過去,才跟尋常的鴿子一樣看向别處。
傑森隻是随口一說,所以,他也沒有看見,隐在黑暗裡的服務生跟鴿子一同轉動的眼珠。
服務生沒有回答,傑森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經理越來越不爽了,如果是上一任老闆,這些人恐怕都已經被消失了。
剛剛也是,就跟個遊戲npc一樣,他不主動交互,就隻會停在那裡默不作聲。
好吧,也不指望哥譚能有多少精英,反正現在探索記憶的進度因為魔法側人員的缺少停滞不前,他就給自己找點事做,好好培養一下這些人,就當為哥譚服務業做貢獻了。
想到這裡,傑森又想起那個黑頭發的亞洲人,如果要選一個人來用的話,這人還算機靈。
“莫德雷德?你想起來那個人讓你熟悉的地方在哪了嗎?”
還是沒有回答,隻有一前一後兩個人走在樓梯上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遠,所有的客人和服務生突然一同擺頭,看向樓梯的入口,玻璃那邊的企鵝保持着原來的動作,一齊看向遠處。
隻有鴿子自己飛走了。
黑暗裡明明隻有一層高的樓梯卻像望不到頭的迷宮,隻有兩個人的呼吸和腳步。
傑森突然停下了,聽不到他腳步的服務生轉過頭來:
“怎麼了,boss?”
“沒事。”
傑森将手伸進外衣内側:
“我抽根煙……有火麼?”
服務生這次終于回應了老闆的要求,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刻着一行花體字母的打火機,走上前兩步,等着傑森拿出香煙。
冰冷的熱武器抵在服務生的眉心。
傑森用另一隻手掏出了煙,從服務生手裡拿走打火機,在昏暗的空間裡火苗跳動着,照出服務生空洞的眼神。
他叼着煙,自言自語一樣,借着火光看了看打火機上的刻字:
“你知道嗎,如果你隻是個服務生,奧斯瓦爾德怎麼會把刻了科波特家族的東西交到你手裡呢?”
“剛剛還問你死的是傑伊還是雷文……外頭那個膽小鬼是傑伊吧,你是雷文?”
傑森吐出一口煙,把煙卷抵在牆上熄滅了,丢在腳下。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夠同時策反你們兩個,不,我應該問,那邊的魔術師,Caster,我沒有叫錯你的職介吧?”
鴿子的叫聲跟羽翼揮動的聲音一同從身後傳來,傑森側身躲過直直飛來的禽類,再回頭,哪裡還有樓梯,隻剩下一處純白而無垠的空間。
“boss,或者說紅頭罩先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能再會。”
鴿子落在了那個自稱四郎的男人手中,他輕輕地撫摸鴿子柔順的羽毛,笑着揮手,空間裡突然出現了古典風格的座椅和圓桌,包括茶具。
“您好,再次向您問好,請原諒我用這種方式将您帶到這裡,我和我的從者初來乍到,隻能做一回喜鵲,占了他人鳥巢。”
四郎的禮貌邀請沒有改變傑森的懷疑,他隻是把槍放了回去,搖了搖頭:
“要說的話,你們也隻是占了企鵝窩,跟我沒太大關系,但是,你們也是聖杯戰争的主從吧?打算逐個擊破?”
四郎笑了笑,索性自己先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真是敏銳啊……你的那位從者,在之前就給我造成了不少的麻煩呢,她的直感打亂了我的計劃,我應該早點改變計劃去應對她的。”
“可惜了。”
傑森捕捉到對方話語中大大方方透露的信息——“之前”,也就是說,他至少是知道或者就是莫德雷德那場聖杯大戰的參與者。
“怎麼?看來你和你的從者也沒有奪得那個聖杯啊,還是說,聖杯不好用?”
他站在原地,一邊試圖聯系上莫德雷德,一隻手背到了身後。
“不用再嘗試了,先生,你的從者還有你都不精通于此道,想要突破她的魔術太困難了。”
“請您相信我,如果我真的打算對你們逐個擊破的話,現在您應該已經倒地不起了。您有咒令不是嗎?随時可以将莫德雷德喚來。”
四郎直接地點出莫德雷德的真名,再次真誠地邀請傑森坐下詳談。
“也許接下來的話題,您會感興趣,會放下對我的戒備,像我一樣坦誠地交流——”
黑發的男人從領口掏出吊墜,吊墜的末尾是一枚十字架。
“我想要,救濟全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