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沒人問我弗蘭肯斯坦怎麼回事嗎？”
“提姆？小芭？B?”
就在蝙蝠俠來到上都夫人和紮坦娜身邊确認穿越事宜的時候，迪克舉起了手。
他感覺自己完全遊離在家人之外，盡管他剛剛還給大家帶來了一個意外之喜。
真沒人好奇科學怪人嗎？而且是美少女科學怪人啊？
弗蘭肯斯坦看着他的動作，配合地舉起手。
“對啊，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呢？”
莫德雷德同樣舉手，大概隻有她是真的好奇這件事，她一邊應了迪克的問題，一邊往艾薇身邊湊近了點。
“這可說來話長，寶貝兒，那天你走後，我們的門就又被敲響了……”
艾薇伸手捋了捋有些亂的長發，滿足起莫德雷德的求知欲。
“嘿，甜心，是給你挑的花不夠好看麼？那我沒有辦法啦，艾薇選的花一定是最漂亮的，不過哈莉可以再送你一點有趣的東西，你喜歡——炸藥嗎？”
她一邊揚起聲調，一邊将手放在門把手上。
莫德雷德走了沒多久，哈莉和艾薇剛想要用便利店買來的東西解決溫飽問題，就聽見了十分有規律的敲門聲。
對方像是有什麼強迫症一樣，每一下都跟上一次響動有着一樣的間隔，哈莉握着門把，又随即松開了手。
“不是小莫，艾薇，不對勁。”
心理醫生的專業知識一瞬間就将莫德雷德從門外人的身份中排除，如果莫德雷德有一天也能夠這樣冷靜而自制地去敲門，那她們就能做阿卡姆室友了。
那邊的動靜随着哈莉輕微觸碰門把的響聲停止，像一位禮貌的紳士或者淑女，靜靜地等待主人的回應。
是誰？
艾薇同樣眉頭一皺，她和哈莉一樣能夠判斷出門外的人并不是她們熟識的類型，如果硬要說的話，這樣的規律性行為或許隻能是那個滿嘴謎語的家夥。
但是那個人？他的目标從來都不在他們身上，畢竟哥譚唯一的靶子隻有那個貓耳怪人。
“哈莉，我來開門。”
代替兩位女士纏繞在門把上的，是再度瘋狂生長的植物，這些大自然的衛士盡責地做好了保護自然之女的準備。
門輕輕地被打開了，站在門口的不是她們想象中的任何一個熟人，而是一個陌生的穿着白裙的女孩。
“噢～寶貝，我們倆今天真是走運，是屬于女孩們的談話日嗎？”
哈莉兩隻手攏在一起，身體不斷搖晃着，她興奮地做出歡迎的手勢：
“嘿可愛的女孩，哈莉歡迎你來到Gotham girls之家，我想你不是本地人，對嗎？”
“啊，啊。”
穿着白裙的女孩看不到太多的表情，她就像剛剛敲門的聲音一樣，以完全相同的腳步頻率走到艾薇和哈莉之間。
她擡頭看向艾薇，似乎捕捉到什麼關鍵的信息，然後直接撲向她懷中。
這個頭上帶着尖角的奇怪女孩熟練地把頭轉向另一側避免傷害到自己依偎的對象。
她的身高遠比氣質給人的感覺要多，甚至走近後艾薇才發現，女孩甚至比自己還要高上一些。
哈莉沮喪地捂臉，一邊假哭一邊仿佛無法站穩，搖搖欲墜：
“不，可愛的甜心不喜歡哈莉，她甚至沒有看哈莉一眼！艾薇，我的艾薇比哈莉要受女孩歡迎。”
艾薇試探性地将舉起的雙手一點點放在女孩身上，手掌下傳來了冰涼的觸感，就像……
“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
女孩乖巧地繞了一圈，再次避免自己的角與艾薇接觸，用一種十分怪異地姿勢高昂着頭：
“弗，弗……”
“蘭，肯，肯，斯坦。”
弗蘭肯斯坦感受不到這樣的姿勢對機體的負擔，也沒有認為自己正在用怪異的方式與人相處，艾薇能夠隔着衣服感受到她手上潔白的紗質手套的摩挲。
那不是任何暧昧或者其他感情之碰觸，更像是乳燕歸巢式地渴求關愛。
“弗蘭肯斯坦？你也是被人為制造出來的……怪物嗎……”
女孩的名字她并不陌生，那正是科學怪人的真名，艾薇觸碰她身體感到的冰涼的溫度也有了原因，她真的活着嗎？被強行喚醒的死者與不再有人類血液流動的人都與怪物何異呢？
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記憶順着無形的通道在兩個相擁的“怪胎”之間傳遞，被人創造，順從直感将禮物奉送卻被畏懼逃脫，那個維克托·弗蘭肯斯坦隔着世界，隔着時間，與艾薇對望。
她看着這個滿眼恐懼癱坐在地的男人，隐隐與記憶中同樣姿勢後退的人們重疊在一起。
伴随着她情緒的波動，屋内所有由她而生的植物都躁動起來，這些不被認為擁有情感的生物讓人感受到了顯而易見的憤怒。
哈莉擔心地看着包圍中的艾薇，她的眼睛緊緊鎖定在表情不斷變化掙紮的女人。
植物張牙舞爪地想要将它們的主人包圍，護衛着它們生命的源頭，紛飛的枝葉沒有遮擋住哈莉·奎茵的視線，在空中劃出響聲的枝幹沒有攔住她的步伐。
她一把扯住接近自己的藤蔓，将這平日裡愛護的植物牢牢困在手中，原本狂躁的植物們像是找到了宣洩口，全都化作囚籠從四面八方而來。
哈莉·奎茵眼裡隻有一個人的身影，她從來如此。
赤發綠膚的女人在回憶中痛苦掙紮，弗蘭肯斯坦察覺到異動，機械地扭動頭顱，她的視線裡隻有踩着植物的枝幹，如同天神下凡落入包圍中心的哈莉。
艾薇的眼裡不再有恐懼和驚慌，萬物之綠彙聚于她瞳孔，哈莉的倒影自她的眼底緩緩走出。
“哈莉？”
“我在，寶貝兒。”
“你把燈關了？”
“不，或許是天黑了。“
哈莉擁抱了眼前難得脆弱的艾薇，同時也擁抱了有些迷茫的弗蘭肯斯坦。
“你覺得……”
“你不是怪物，艾薇，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