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嬌:“……”
如果對方長得像青蛙呢,醜到不堪入目她也得答應,憑什麼?
她眼噙着淚花再舉茶壺,撇嘴:“我都聽說了,那人外号叫惡狼!”
蘇旺端起茶壺啜了一口,容聲說:“他叫鐘天明,今年25,原來是在咱店做過夥計的,但現在他是大警長,而且馬上做大督察,前途一片光明,配你綽綽有餘!”
蘇嬌不必醞釀,眼淚就跟自來水似的流出來了,金豆子啪啪落:“我怕!”
蘇旺隻當看不見,要專橫到底。
一則,蘇嬌真想保住酒樓,她就必須招贅個強一點的女婿。
否則包租婆就在隔壁,人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至于鐘天明,是蘇琴通過西九龍福利會,麥會長的關系專門打聽來的。
他小時候在蘇記跑過堂,但雖出身寒微,可14歲就憑體能和智力考入了萬中挑一的香江少年警校,并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赴大英進修過,是個高材生。
香江阿sir遍地,但分三六九等,赴英進修過的更是鳳毛麟角。
因為他是從西九龍出去的,有麥會長那重關系,附近好些人家都想跟他攀親,包租婆更是願意出兩棟樓的嫁妝,要把他招贅到她家去。
風華正茂的皇家督察,那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金龜婿。
蘇旺能争取到個相親的機會,也是因為曾經鐘天明喊過他一聲師父。
要對方回絕蘇旺沒話說,但隻要對方點頭,蘇旺就算綁着女兒也要拜堂。
……
那也是他承諾媒人的:“隻要鐘sir肯入贅,我綁阿嬌入洞房。”
……
如願拿到五千塊,蘇嬌喊上小夥計蘇鳴,興沖沖出門shopping去了。
老爹半生經營,手裡當然有存款,也從沒短過她的零花錢。
可他總覺得女兒擔不起大事,所以雖給零用,但不給她掌大錢。
出嫁前蘇嬌甚至都不知道家裡頭有多少存款。
她自己忘性也大,愛丢三拉四的,前段時間連着丢了四五回錢夾,裡面還有她阿娘的遺物,蘇旺氣的把她零用錢都扣了,難得擁有五千塊,蘇嬌狠親幾口鈔票。
雖說這些錢是從阿爹手裡賺的,但也是她人生的第一桶金,可喜可賀。
從今往後她一定改掉丢三拉四的壞毛病,努力攢錢,買鋪面。
話說,剛從那個長夢中醒來時,一想到街上的鋪面即将暴漲,蘇嬌差點就沖去找老爹要錢,嚷嚷着買鋪面了,但她略一冷靜,就知道那種方法行不通了。
阿爹雖愛她,卻不信她有獨自生活的能力,所以才會逼她嫁人。
他也不信她會賺錢,除非她展示出自己賺錢的能力,否則就不會把家底交給她。
這趟shopping,她就是在為獨立賺錢做準備。
她要用實際行動讓阿爹改變看法,把家底交給她來打理。
趕晚她和蘇鳴才滿載而歸,周進蓮立刻迎了出來:“大小姐回來啦?”
周進财接過袋子一看,卻問:“怎麼全是吃的?”
雖說酒樓已關張,但不論賣鋪面還是清理存貨都需要人手,周進财又是親外甥,蘇旺就留他跑腿,也因蘇琴租的房子實在太小,周進蓮慣常都在酒樓寫作業。
這倆兄妹都知蘇嬌要招婿的事,也以為她出門購物必是買衣服打扮自己。
這一看卻迷惑了,因為蘇嬌買了幾大條黑金黃油,幾大袋特級巴西綿白糖,還有兩大袋queen的面粉,而且是頂級好粉,腰子粉。
她買的全是頂級食材。
“大小姐是想吃點心了吧,要不要我現在就做?”周進财問。
周進蓮想知道蘇嬌會不會聯絡梁铖,也搶着問:“聽說大小姐同意相親了。”
郭放和阿發雖已不在酒樓幹,但都沒走,正在廚下閑聊,聞言也探出頭來。
尋常蘇嬌是不跟這幫夥計們閑聊的,但今天她拉出酒樓的小推車給蘇鳴,讓他到一旁擦洗,坐到了台階上:“阿爹說的那個男人,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吧。”
“鐘sir嘛,目前在中環。”
“豈止聽說,他原來就在咱這兒幹過。”
……
蘇嬌真想開酒樓,就必須招個倒插門。
要那鐘天明若是進修過督察的,也确實當得起年輕有為四個字。
但既他在蘇記幹過,就必然認識她,既他是警察,就必定知道她踹爆前男友的事。
因為當時前男友羅耀祖想霸王硬上弓,她踹爆他後報了警的,新聞登上報紙,雖是化名,可附近的熟人都知道那是她,她在西九龍的名聲也就一個字:毒。
一個前途光明的年輕警長在香江這種男尊女卑,香火觀念極重的地方,會答應來相一樁入贅的親事,對象還是個有名的毒辣女人,這都不是反常,而是詭異了。
而且蘇嬌怎麼都想不起個鐘天明,跟夥計們閑聊一番,也是想摸一下他的底。
她懷疑那人身上怕是有什麼蹊跷。
一聽大家七嘴八舌的,她就知道自己問對了:“看來你們都認識他。”
郭方家就在這條街上,從小在街上長大,他說:“大小姐你忘啦,你還給他取過個外号,叫田雞仔,但是除了你,誰敢喊他他就揍誰。”
阿發也說:“我也聽人說過,當年的田雞仔,光明巷第一能打。”
在蘇嬌記憶裡,自己養過一條叫田雞仔的狗子,但不得有個同名的夥計。
她心說難不成自己記憶有誤?
不過她聽出來了,鐘天明是個狠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