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糧的味道比軍中制式營養液味道還要糟糕,像是腐爛的食材發酵後又草草曬幹壓制而成。
很難不讓人懷疑裡面是不是下了藥。
可腹中饑餓難解,别無他法。
江遲忍着嘔吐的感覺,硬是把幹糧全吞進了肚子。
好在這種補充能量的東西,雖然難吃但營養物質豐富,很快江遲就恢複了體力。
并且沒有出現不良情況。
說明幹糧裡沒有被下藥。
“……”
江遲側頭看了眼。
那個領頭的年輕人就站在他身旁不遠處,還在盯着他,似乎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
和他對上視線後,又很快錯開了目光。
很有種做賊心虛的味道。
“……”
江遲收回目光,拍了拍手,沒說話。
“喝點水。”
對方卻忽然主動走過來,遞上一個扁扁的黑色小水壺。
他目光落在江遲幹燥起皮的嘴唇上,眼底一片郁沉:“你應該很長時間沒喝水了。”
他雖然這麼問,語氣卻很肯定。
那壺之前是挂在他腰間的,應該是屬于他私人的飲具。
江遲擡眸瞄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直接接過水壺,便往嘴裡灌水。
不客氣地一口氣把水喝了個精光。
把壺還回去的時候,對方臉色也沒什麼變化,甚至嘴角還帶着笑意。
“謝謝。”江遲這句說的很誠心。
“不客氣。”年輕人并不介意他喝完了水,也不擦壺嘴,直接把水壺挂了回去。
也不走,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又問:“你準備去哪?”
“你們準備去哪?”江遲不答反問。
“死水城。”
年輕人沒說話,開口的是剛剛那個帶他過來的中年人。
他帶着另外幾個年輕人過來,趁機問江遲,“你呢?去哪?”
“我也打算去死水城。”江遲淺淡地笑了聲,随後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對年輕人說,“謝謝你們剛剛的招待,我走了。”
“你打算自己走去?”中年人十分驚訝。
“怎麼?”江遲回頭,挑了下眉。
“這裡距離死水城可是有幾百公裡,走着去未免耗費時間太長,這一路上随時都有可能遇到危險。”
“沒事。”江遲不以為意,眉梢露出一絲笑意,“謝謝提醒。”
他轉身就要走,卻聽剛剛那個領頭的年輕人開口挽留:“既然同路,就和我們一起同行吧。”
江遲一頓,轉過身看了對方一眼:“你确定?”
那個中年人和其他人也都看向領頭的年輕人,面色明顯帶着不贊同,在荒野上帶上陌生人,就相當于多了一層危險。
對于江遲,他們心底始終是不太放心的。
年輕人語氣肯定:“自然。”
“你覺得呢?”年輕人說完,反過來問江遲。
“好啊。”江遲歪了歪頭,活動了下脖子,沒拒絕,“能有人同行當然更好,我對這裡一無所知,還需要仰仗你們幫忙了。”
“那就怎麼說定了。”年輕人他後悔一樣,立馬做下決定。
中年人沒忍住,小聲湊過去問年輕人:“帶着他不要緊嗎?萬一是個埋伏卧底……”
“沒事。”年輕人擺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你去照顧好你自己隊伍裡的人,他我會盯着的。”
“那也行,”中年人一聽,見他堅持,也沒再反對。
他們這隊伍裡的人都沒有年輕人厲害,更何況還收了人家的錢,既然他沒意見,那他也沒辦法有意見。
中年男子連忙點頭稱是,帶着幾個人轉身回了人群中。
隻留下了一個看起來也很年輕的男子站在年輕人身邊。
新來的年輕人倒是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目光一直落在江遲身上,在打量他,似乎很好奇。
江遲看了他們兩眼,笑了下:“這些人是你們倆的手下?”
說着又補了句:“我不是打聽消息,隻是好奇。”
領頭年輕人看着他:“不是。我也隻是和他們順路,一起同行的陌生人,隻不過我花了點錢。”
“哦,你是雇主。”江遲點點頭,表示了解,随後挑眉,問,“不知道你準備怎麼安置我?”
年輕人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你跟我一起,坐一輛車。”
他身邊的人露出一臉不同意,沒忍住開口,湊過來說:“……趙哥,要不還是讓他跟我單獨坐一個車吧。”
“萬一他有問題,對你不安全。”這一句他聲音壓的很低。
但江遲還是聽到了,擡眸看了他一眼。
那人察覺到江遲的目光,轉過眼,對上視線,他尴尬地笑了下。
“不用,”年輕人瞥了眼身邊人,随後看向江遲,語氣沉沉,“他有沒有問題,我會負責。你顧好自己就行。”
那人盯着趙遲看了幾秒,發現他是認真的,便沒再多說。
江遲摸了摸下巴,看了眼年輕人,打斷他們:“我叫江賜,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領頭的年輕人回答:“趙遲。”他盯着江遲,補了一句,“遲遲未歸的遲。”
江遲:“……哦,真是湊巧。”
趙遲凝視他:“湊巧?”
江遲笑:“認識的一個人,名字裡也有遲。”
趙遲沒說話,目光依然落在他的臉上。
許久才低低回了句:“那确實巧。”
趙遲身邊的年輕兄弟雖然沒有被問,但也跟着打招呼自我介紹道:“江賜,你好啊,我叫宋旻,日文旻。”
“你好……你們這名字起的還挺有文化水平。”江遲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下,給出評價,“就是不太像荒野上的人。”
趙遲盯着他:“那你覺得起什麼名才像?”
江遲:“……”
他錯開目光,擡頭望天,沉吟片刻,道:“趙雲,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