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怎麼一把年紀還打人呢?”簡陽大喊一聲,握着手機沖進去,彎腰挽上關辭硯的雙臂想将他扶起來。
一用力,沒拉起來。
再用力,還是不行。
關辭硯不喜歡與人觸碰,想将手臂從簡陽臂彎裡抽出來,簡陽小聲,“别動了,你好重。”
啪——
鞭子抽到地上,發出震天響,“你在做什麼?”
“我在阻止你犯罪。”簡陽拉不起關辭硯,站起來擋在關辭硯面前。
老頭将鞭身在手上繞一圈,把手點着掌心,“我犯什麼罪?”
光是看着,簡陽都能想象那鞭子落到身上有多疼,他清了清嗓子,“危害國民經濟罪,你知道他是誰嗎?全市的經濟都靠他一個人撐着,為了市民安全,我不允許你傷害他。”
關辭硯依舊跪着,卻側目看了眼簡陽的臉,仰視的角度,能看見簡陽臉上一點軟肉,處于青年和成年男人的過渡地帶,殘餘的稚氣。
他帶簡陽過來是在老頭子面前做戲,但沒想讓簡陽做到這個地步。
他讓人鑽了空子,被人拍到和簡陽進出酒店,犯了老爺子的忌諱。老爺子要懲罰他,他無話可說。不挨這幾鞭子,事情過去不了。
但是簡陽沒必要替他鳴不平。
“你不許?”老頭子甩着鞭子問。
簡陽往後一點,小腿貼上關辭硯的後背。關辭硯感覺到他微微打顫。
柔軟的肌肉挨着他背脊,訴說着主人心中的驚慌害怕。
關辭硯的思緒也被顫抖的腿肉阻塞,聽着簡陽和老頭子對峙的聲音,想不通簡陽這麼做的意圖和目的。隻腦海裡飄過簡陽在他面前嬌羞說最喜歡他的樣子。
”我不許。“簡陽咬着齒關。
他隻有呆在關辭硯身邊才會有好運,怎麼能讓人傷了他的好運源頭。
“你是誰?”老爺子重新打量簡陽,料想對方來頭不簡單,敢攔他。
“你管我是誰!”簡陽從不暴露自己的弱項,想用關辭硯的身份唬住對方,“我是關先生的忠實追随者。”
老爺子本來已經有點忌諱,聽見簡陽這話,啪啪揮舞兩下鞭子,一下打在地上蓄力,一下揚起手臂,沖簡陽抽過去。關辭硯忽然起身,長臂将簡陽卷進懷裡,鞭子落在他手臂上,鞭尾擦到簡陽肩膀。
“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簡陽疼得直蹦,在關辭硯懷裡蹭。身高差讓關辭硯隻看到簡陽頭頂兩個不安分的發旋上下晃動。
關辭硯按住簡陽頭頂,低聲道,“簡陽,這是我爸。”
很好。
他為了從關辭硯的死亡筆記上劃掉自己的名字,上了另一本死亡筆記。
簡陽渾身一僵,擡頭看着關辭硯眨了眨眼,無辜且茫然。
關辭硯向他點了點頭,意思是:就是你想的那樣。
簡陽稍稍張嘴,一個轉身面對關老爺子,指着自己肩膀,“關爺爺,您這手勁兒真是優越啊!這麼能打,應該身體很好吧。是要長命百歲的身子呢。”
關辭硯皺眉。他爸,簡陽喊爺爺,他算什麼?簡陽的叔叔嗎?
關老爺子冷哼,無視簡陽的馬屁,問關辭硯,“這是誰?”
“是報道裡和我進酒店的人,他叫簡陽。”關辭硯沒事人似的,平心靜氣回答,“您想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就将他帶過來,親自和您說。”
“不是什麼人都配同我說話。”關老爺子扔了鞭子,坐到旁邊椅子上,呷了一口茶,“叫靖宇來懲戒室。”
簡陽下意識開口想頂兩句,關辭硯大手掐上他的後頸,指腹摩挲,似是在安撫。但是落在簡陽心裡,那就是警告。
即便是輕輕貼到他後頸,也感覺随時能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掐死。
簡陽擡臉想看關辭硯是不是想掐死他的表情,發現關辭硯唇色很淡,替他擋的那一鞭把手臂衣料打得破開,隐隐有紅色的血滲出來。簡陽摸摸鼻尖,摟上關辭硯的腰。
關辭硯第一反應是将簡陽推開,已經抓住了簡陽貼在他腰間的手,垂眸看簡陽時,簡陽用口型說:“沒事。”
繼而用力将自己往他身邊拉,要自己靠着他。
關辭硯抓着簡陽的手,推開的動作始終沒有成型。
不一會,關靖宇進來,看見簡陽時臉色一變,沒說出話來。
關老爺子對關靖宇明顯更随和,“靖宇,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