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星河失了對她戲谑的态度,到産生了愧疚感。這種極其不好由内而生的感覺,讓她輾轉反側幾個夜晚,最後自己還是妥協了。
廚房裡,她愣想着,指尖觸到了熱鍋邊,她猛然收回,但手指起了一個透明的水泡來。
溫星河依舊忙活着,經曆了兩個小時,一碗看起來不那麼美觀的面被她端上了樓。
她立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過了會兒,冷銀秋将門打開,溫星河端着一碗湯面出現在她面前:“我聽箐姐說,今天是你的36歲生日?”
聽到這話,冷銀秋自己大腦死機片刻。
“我媽說,吃了長壽面以後的日子才會順順利利。我知道我不太惹人喜歡,但這碗面你就當不是我做的。”
冷銀秋憋着些微欲出的眼淚,然後将面接了過去。
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
可這嬌生慣養的人居然做了長壽面給她,冷銀秋卻是感到意外。
冷銀秋将面端去了桌上,坐了下來,溫星河接了個電話便下了樓。
這人心意是好的,但這面實在有點…
面失去了原本的白,面身和面湯都是黑色的,冷銀秋很不想浪費别人的心意,但實在被敗了胃口。
但她不想讓對方失望,剛拾起筷子,溫星河就叫她出去一趟。
莊園外面的草坪裡點了許許多多的心形蠟燭,相應的位置還擺放着稀缺品種的藍色玫瑰,在半米外有個桌子,上面放着一個同人高的蛋糕和一些其他食物。
在旁邊一點是花藤編制的秋千。
這個秋千冷銀秋以前出門都沒見過,包括今早上。
溫星河看着門口的冷銀秋說:“我知道可能我的面賣相有點難看,但長壽面是我的心意。不論你吃不吃,你的生日裡必須要有長壽面。”
冷銀秋再度發愣。
這人和她來溫家聽說的溫星河完完全全不像。
溫星河給蛋糕插上蠟燭,然後用火機點燃。她說:“你稍微低低頭,我給你戴個東西。”
冷銀秋照做。
溫星河将前幾天托人用黃金定制的皇冠輕放在她頭頂上,乘着兩人身體的近距離,她聲音放輕了些:“冷教授,我向前段時間的自己向你賠禮道歉,你接受嗎?”
冷銀秋擡起頭,雙目盯着面前人:“可我從沒往心裡去。”
兩人到底還是隔着别扭的膜。
“許個願吧。”
在後三十秒裡,冷銀秋閉眼許了個願,希望她還能再次見到小星。
不是溫星河的星。
吃了蛋糕,溫星河叫冷銀秋來了秋千這裡。
“你坐上去,我推你。”
冷銀秋猶豫了一下。
她主攻刑法學,什麼殺妻殺人案她沒接過,對方的邀請她還是帶了幾分戒備。
溫星河像是看穿了她心裡所想,“你放心,我隻是想讓你在生日這天開心快樂,更沒有像上次戲耍你的心思。”
冷銀秋扯了扯繩子,試過結實與否後才坐在了上面,可她那雙手卻是下意識死死捏住繩體。
溫星河輕輕蕩着,在一旁說:“冷教授,你這樣防備我,我不怪你。可你以後要不要試試有人照顧的感覺?”
“你這話是在說你自己嗎?”
溫星河不可否認,她并不算喜歡面前這女人,更多的是心疼,疼她一人走來不易,面對各強依然堅韌。
“你可以認為是在說我自己。可我們已經結婚了,我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
冷銀秋垂下頭一言不發,可她心裡至始至終放了一個人,結婚隻是她交代軀殼的地方,靈魂已經捏在了另一人手上。
“我知道外面的人都看不上我,說我啃老,說我混吃混喝,你願意和我結婚其實并不是因為喜歡,對嗎?”溫星河直擊靈魂的追問。
但這個問題明明所有人都看得出,包括她自己,可她還是沒忍住想問問她。
“因為溫家能夠幫助冷家度過難關,這話非得要我說得這麼明白嗎?”冷銀秋不太想說出這些。
溫星河都明白,她隻是預料之中的笑了一下,笑自己真誠發問對方的時候,她冷銀秋并沒有草率的回避這些敏感的話題,反而逐字逐句的告訴自己。
她更明白為什麼溫立笙會選擇她,基乎不顧她背後的爛攤子。
冷銀秋是唯一一個能夠勝任溫家任何企業的法律顧問,她的本事擔得起,哪怕她主修刑法學。
溫星河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推着秋千,她在背後淡淡回她:“我明白。”
聽到她不鹹不淡的回答,冷銀秋的心像是被刺痛了一下。她想哪怕她在背後加重了力道,也好過這句輕飄飄的明白。
這人真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