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轉涼,夜晚空氣涼薄,窗外秋風呼呼炸響,一道秋雷驚醒了床上的冷銀秋。
她從床上立起,額前帶着冷汗,連連喘着沉重的氣息,那個夢境已經糾擾了她無數個夜晚。
“哥!哥!”…
冷銀秋當時就在現場看着自己大哥從公司天台跳了下去,她的手沒能抓住,那個暴烈的日光下躺着周身是血的冷鹿鳴。
從那以後,冷鹿鳴因煙花廠房爆炸而畏罪自殺,這是所有人甩到她哥身上的标簽。
冷銀秋雙臂抱膝,将頭蜷着低聲哭泣。
躺着的溫星河依稀能聽見隔壁穿來的哭聲,她看掀開被子撻着拖鞋去了冷銀秋的房間。
這次她沒敲門。
溫星河這是第一次見她哭,就連她都忘了這女強人也有不為人知脆弱的一面。
她立在這人床邊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安慰人這種事她最不擅長,但看見這人縮哭她又于心不忍。
溫星河伸出手,指尖懸在半空中,那指尖同主人一般猶豫着。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身份和方式去安慰,要說是以冷銀秋的妻子,可除了外人,她們彼此從來未互相承認過,就連結婚後也是分房睡,根本沒有半分感情。
她又收回手指,靜坐一旁。冷銀秋的哭聲并沒有因為她的到來收斂,反而是越哭越委屈。
溫星河聽得出來,坐下的屁股又離開床沿邊,然後又跟個木頭似的立在那裡,她心裡有些急,但并不為此表現出來。
或許是捕捉到了她的動靜,冷銀秋緩緩擡起了頭,眼尾發紅含淚:“溫星河,我好累…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求你抱抱我…”
這人哭訴的望着她。
溫星河心疼的望着這個人前對自己苛刻到極緻的女人,輕輕的将她攬入懷裡,“沒事的,沒事的…你隻管往前走,後面的一百步換我走向你。”
冷銀秋依在她懷裡,溫星河緊緊抱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自己對她沒有太多的熱情,今天為什麼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前些天她和嚴格說了這些事,對方隻笑她對冷銀秋産生了喜歡。可被她一口否決,自己隻覺得是因為愧疚才會因此心疼這女人。
最初對一個人的喜歡,往往源自于心疼。
這句話是嚴格對她的評判,她認為溫星河最終會載在這女人手裡,隻不過是這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窗外驚雷開始頻繁,沒多久雨點就打在了窗玻璃上。黑沉的房間裡冷銀秋能夠聽見溫星河有些緊張而加快的心跳聲。
雨點越打越密。
溫星河抱着冷銀秋将近十分鐘,還是懷裡的人哭聲愈來愈小開口說話:“你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後者一把松開,有些尴尬,不是她要求讓自己抱她嘛?胸口打濕了這會兒又開始嫌棄上了,真是善變又冷漠的女人…
冷銀秋掖了被角躺下,“今天謝謝你,你也回去早點休息吧。”
溫星河覺得這女人真是不可思議,這狀态上一秒還哭哭啼啼,下一秒語氣直接堅定到能入黨了。
溫星河看了一眼她,想開口說什麼但這人後面沒做出任何動靜,她也就失去了說的欲望,最後一臉失落乖乖的回去了。
兩人的房間僅僅一隔之牆,但在溫星河眼裡看來,彼此間有太多的隔閡隐形的插在兩人中間。
她知道這女人看不上自己這個心性,如果不是靠家庭背景,自己連屁都不是,這些她都明白。
不知不覺中,她到有些在意那女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麼人了…
溫星河跳下穿,跑去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我真的有這麼差嘛?”,要知道冷銀秋是因為其他原因才願意進溫家門的。
溫星河一早就出了門,外面的樹葉被昨晚的冷風吹得灑了一地,她也因為天氣原因裹了件厚外套出去。
今天她依舊沒有開跑車,而是戴上了護具騎自行車出門。
她去了一家實體門店的創業公司,這家公司是主營互聯網,法定代表人就是溫星河,是她在紐約讀書就建立起來的想法,但公司的成立是她踏出自我的第一步。
“老闆。”公司的職員同她打招呼。
溫星河将自行車停放在門口,點頭回應走了進去。男人看她坐到了辦公室,便給她遞來一瓶水。
她坐下順帶道了聲謝。
溫星河轉動着辦公位的椅子,然後說:“上次讓你幫我查了查冷銀秋,我看她經曆裡有一項是為她親人辯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