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平真奈點頭：“他可以和我一起吧？”

确實是深山老林，開到此處兩人才發現高專之大，幸平真奈隻是在外觀察的話是怎麼樣都隻能看得見樹、樹、樹和樹的。

“……”他沉默了一下，說，“請稍等一下。”

然後他拿出手機開始發短信。

過了一會兒，他從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一個神樂鈴：“失禮，我們需要确認一下您沒有帶什麼危險物品。”

降谷零面上不顯，實際上神經瞬間緊繃。

他還沒想好該說點什麼好回去車上把危險物品放一放再接受檢查，對方揮舞着神樂鈴繞着他走了一圈，就颔首收回了神樂鈴，“謝謝配合。”

降谷零：“……”

白緊張了。

*27

兩人被和服男子帶着去登記了姓名後，就被帶到了應該是這個學校宿舍樓。

和服男子半鞠着躬，敲了敲門：“悟大人？人已經帶到了。”

下一秒一個個子很高的白發藍眼的人就跑了出來，一把抱住幸平真奈，腦袋抵着她的肩膀，喉嚨裡發出意味不明的哼哼。而幸平真奈一臉心疼愧疚地擡手試圖摸摸頭發，卻沒摸上，“奈奈乖，我們回家啊。”

——！

降谷零瞳孔一縮，想起了之前與詛咒師打交道時，對方曾對他談到過：“嘁，我們算什麼，五條家的那個六眼，别人根本連碰都碰不到他。”

幸平真奈也僅僅是知道這個人叫“悟”，并不知道對方姓什麼。

和服男子對幸平真奈鞠躬：“十分抱歉，幸平大人，我們不能讓奈奈大人和您離開這裡。”

他說話的時候，門内一直白長毛藍眼貓踱步過來，一下子就跳上他的彎着的背，伸爪拍了拍幸平真奈，然後指了指屋内，“喵。”

降谷零：……果然是真的靈魂互換了。

和服男子一看就和背上的貓很熟，貓一蹦到他背上後，他整個人就變得蕭瑟了起來。捂住耳朵都能聽得見他的哀歎。

他維持着這一姿勢說：“……那位安室大人，這件事根本上來說您是不需要接觸的，建議您現在先在門口等着。”

幸平真奈：“啊，他沒關系，安室先生應該知道你們這一行比我還多。”

白色長毛貓一甩尾巴，擡起頭用寶石藍的眼睛打量着降谷零，似乎還挑了挑眉，然後爪子往下拍了拍。

和服男子：“……好吧，您也進來吧。”

29.

我們進了房間裡，悟兩三下跳上書桌，書桌上擺着一台電腦，配置的鍵盤比我見過的常規鍵盤要大上許多，形容一下大概就是xxxl。

奈奈坐下後還是抱着我的一隻胳膊，腦袋埋在我肩膀上，和高一入學前我們家各奔東西後的狀況很像。那是奈奈最粘人的時候，要知道正常狀況下她是隻非常獨立的小貓咪，反而是我們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特别乖地蹭着安慰我們。

悟對着xxxl的鍵盤開打字，沒一會兒就打好了，旁邊的音響播放出剛剛我在電話裡聽到的無機質電子音：

“你知道多少？”

安室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奈奈是因為詛咒靈魂互換的吧？”

帶路的黑毛說：“除了詛咒，您還知道什麼嗎？”

“……”安室先生思考了一下，說，“基本概念我大緻都知道……除了詛咒，還有咒靈，而你們是負責處理咒靈的咒術師……還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五條家的六眼？”

悟又開始打字：“你确實知道不少。”

黑毛歎氣：“那我們就全說了吧。最開始的問題，是出在悟大人祓除掉的一隻特級咒靈身上，那隻特級咒靈在彌留之際對悟大人下了詛咒，第二天醒來，悟大人就和奈奈大人靈魂互換了。悟大人作為六眼，從出生起就被挂在懸賞榜上，因此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悟大人現在的情況，很有可能會有人找上門來利用此事做些什麼。”

他這一番話可以說是拆開來每個字我都懂，連在一起就好像是其他國的語言。

拜托安室先生是知道不少，但他還沒來得及和我講啊！我隻知道你們管靈魂互換诶？

他最後一句倒是說的很明白，是看着我說的，“所以，為了您、奈奈大人和悟大人的安全，現在維持原狀，奈奈大人和悟大人呆在高專是最好的。而且他們倆一起呆着的話，說不定能加快換回去的速度。”

奈奈把臉從我肩膀上擡起來：“奈奈不喜歡這裡，飯難吃，人讨厭。”

書桌上的悟迷之點頭，打字：“同意。”

我問：“如果奈奈和我回去，最糟糕的情況是什麼呢？”

黑毛回：“會死。”

我：“？？？？？”

黑毛認真道：“奈奈大人并不能發揮出六眼和術式百分百的效果，現在最多隻能保證奈奈大人自身的安全。意外一旦發生，沒有自保能力的幸平大人，最糟糕的情況會死。”

我恍惚道：“……我記得東京不是戰區？”

安室先生點頭：“他們這個領域就是這麼危險。”

……我以為最糟糕也就是我和夏油傑靈魂互換呢！

人命關天的大事，這裡我再堅持，确實是不識好歹了。

“奈奈？”我不知道如何說比較好，“先和悟在這住一陣好不好？以後每天我都會來這裡看奈奈的。”

奈奈松開我，那雙比以往要淺上一些的天藍色眼睛看着我，控訴道：“所以不要奈奈了嗎！”

“沒有！”我慌亂地解釋，“真的！但是奈奈不住在這裡的話很危險啊！以後每天都會來看奈奈的！等奈奈變回貓了，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奈奈眯起眼睛，氣鼓鼓的。

這種時候她現在的人類外殼就導緻我很難覺得可愛。反而有一種我拖欠高利貸，為了不拖累家人離家出走，然後家裡的小孩還無法理解，隻覺得我不要她了……這樣的既視感，莫名就多了一種負罪感。

“你住這裡不就好了。”悟那邊開始打字，“高專空房間可多了。”

黑毛：“……啊，如果幸平大人能夠接受的話，我可以去和高專那邊協商。”

“……哈，你們這裡太偏了，安室先生剛剛開車都半小時，我平時騎自行車……”

“——所以還是嫌棄奈奈現在不好看是不是！”奈奈抓住我的肩膀開始搖晃。

我被晃得頭暈，聽着那邊悟啪啪啪的按鍵盤聲，随後是電子音：“我怎麼會不好看。”

然後黑毛娴熟地附和道：“悟大人自然在外貌上也是完美無缺的。”

我投降：“好吧好吧！我早上早起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