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澤爾說:“之所以讓你等二十秒再回答,是因為很多人在聽到問題之後心率都會由于緊張而暫時升高。五條先生下次審問别人的時候可以注意一下這點,不要再自說自話地給對方定罪了噢。”
“好記仇啊。”五條悟用帶了點鼻音的聲音故作委屈地說。
哈澤爾沒有配合他的演技,依然像個無情機器一樣漠然問道:“第二個問題,你是否有過想要推翻總監部,建立新秩序的想法?二十,十九,十八……三,二,一。”
“是。”五條悟說,“怎麼,哈澤爾想成為新總監,所以來找我做幕僚嗎?可以哦。”
哈澤爾放開按在五條悟身上的手,幫他拉好拉鍊:“幕僚一般是腦力工作者,五條先生不行的吧,畢竟是政治笨蛋來着。”
“武将就更不行了嘛!對咒術師和普通人下手的話會被定性為叛逃詛咒師的,這種叫法太難聽了,我不要。”五條悟說,“怎麼樣,簡易測謊結果如何?”
哈澤爾實話實說:“看不出來啊。五條先生的心跳一直很快,根本沒有降下來過。”
五條悟:“……那你還問完了兩個問題?”
“嘛。”哈澤爾含蓄一笑,“任何一個女性看着面對自己心如擂鼓的美男子,多少都會有點想延長這種快樂的想法吧。”
“……”五條悟說,“總覺得哈澤爾自從發現我不會殺掉你之後,就變得越來越猖狂了啊。”
“啊,原來不會被殺嗎?”哈澤爾毫無感情地驚訝道,“我可是提前寫好了遺書的,一旦意外死亡就請朋友立刻向警方檢舉宗教學校教師故意殺人。好浪費啊。”
五條悟雙腿交疊坐在辦公桌上,很平靜地看着她,片刻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哈澤爾隻在兩種人身上見過這種氣勢:一種是即将讓人倒黴的裡包恩,一種是下一秒就要和partner大玩限制級遊戲的抖S。
據說人的性格會在皮鞋上體現,相比起常穿圓頭鞋的人,喜愛尖頭鞋的人往往性格更強勢、控制欲更外露。
而五條悟的鞋尖——相·當·窄。
她謹慎地後退兩步,禮貌地以前所未有的敬語堆疊向五條悟告别:“那麼我就先走了,五條先生,您有什麼事請随時聯系我。”
五條悟等她退到門邊時才擡起手對她招了招,一股巨大的吸力頓時拉着她撲向五條悟。凝滞的空氣将她在半空中定格成一具人形雕像,五條悟甚至還很有公德心地幫她把被勁風掀起來的襯衫下擺拉好。
哈澤爾保持着微笑說:“深夜加練體術是很容易猝死的,五條先生。”
五條悟用手指勾着哈澤爾的扣子,把漂浮着的她拉近一點,在她頸側嗅了嗅說:“全是咖啡味啊。”
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皮膚上,觸感在這有點涼意的夜晚格外鮮明。
他放開她,探手到抽屜裡取出一支牛奶味的棒棒糖,剝開包裝紙後把糖棍塞進哈澤爾嘴裡:“敢吐掉的話就把你今天的晚餐揍出來噢。”
放手的時候,他還順便用拇指指腹蹭了蹭她的嘴唇。
“明明牙尖嘴利的,其實嘴巴還挺軟的嘛。”
說着他按着哈澤爾的後頸迫使她低頭,同時自己微微仰起頭來,和她鼻尖貼着鼻尖,從她嘴裡叼走了那支棒棒糖。
離開時他的睫毛和呼吸都溫柔而煽情地掃在她臉上。
他看着瞳孔地震的哈澤爾,即将按上她胸口的手頓了一下,改為用一根手指隔着襯衫遊弋到頸動脈,随後将整個手掌覆上去,不輕不重地掐着她的脖子。
五條悟維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盯着哈澤爾。很長時間以後他才松開對她的桎梏,還順手在她跌落在地之前扶了一下。
“五分鐘了,”他叼着棒棒糖對深呼吸的哈澤爾超得意地說,“你的心率一點都沒降下來喔,耳朵也紅得不像樣子!”
“……好記仇啊,五條先生。”哈澤爾說。
五條悟說:“但是很有效吧?”
哈澤爾點點頭:“實在是了不起的魅力,有那麼一秒鐘我連退休以後該和五條先生在哪個海島養老都想到了。”
“多謝誇獎,最喜歡哈澤爾的誠實了。”五條悟甜美地對她眨眨眼,從桌子上轉移到軟椅裡,“那麼夜班到此結束,出去之前順便幫我關燈噢。”
哈澤爾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說:“稍等,我回複一下消息。”
“嗯?這麼嚣張嗎?”五條悟已經戴上了眼罩,聞言詫異地看向她,“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在我面前用手機了呢。”
“本來是這樣打算的,”哈澤爾平淡地答道,“但是腿軟了,而我不想像剛煮好的烏冬一樣扶着牆滑出去。”
五條悟悶笑着,心情很好地說:“那你自便。”
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來自A君的兩條消息,一模一樣的感歎号打亂了此前消息記錄中你來我往的符号交流。
哈澤爾把手機塞回口袋,走到門口啪地一下關掉了辦公室的燈。
“已經沒事了?”五條悟輕飄飄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