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很疑惑地擡起大腦袋看人,一時之間想不出來自己能幫得上什麼忙。
“師伯有什麼事?徐徐自當竭盡全力。”雖然想不出來,但還是信誓旦旦地應下了。
看着崽崽認真的模樣,西王母也不忍再逗她玩。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隻是我近日有所感悟,需要閉關一段時日。我擔心閉關期間照顧不了玄女,也擔心她需要入世幫助黃帝時我還未出關。所以想讓你帶她回蓬萊住一段時間,等我結束閉關再去接她,你說是不是極好的?”
徐徐認真想了一下,那幾次戰争确實也不遠了,于是認真點頭應下了。
而後又想起這趟來的目的,于是趕緊拿出了手劄,很鄭重地把自己的來曆還有這本手劄是何用處一一說與西王母聽。
倒是讓西王母有些震驚,原以為崽崽隻是天道寵兒,不想還有如此奇遇。
如此說來,自己掐算不出崽崽的命數,也屬正常。難怪東華那老小子巴巴去給人主持宴會,還把自己收藏多年的天地靈識送給她。看來自己無意間給徒弟定了挺不錯的去處,也找了個極好的小夥伴。
略一翻看手劄,西王母差點兒氣得吐血。自己有那必要巴巴給個射日的凡人送丹藥,助其長生不老嗎?也不知道這後世人都是些什麼想法,神仙哪有那麼閑?
罷了罷了,閉關再研究也就是了。打定主意後,西王母把手劄收進自己靈戒内,隻專心摩挲着崽崽的羊角。
一個眼色過去,九天玄女自領着麻姑走在前面,往蟠桃林走去。西王母抱着崽崽亦步亦趨跟在後面,一路還給崽崽介紹風景。
半晌,到了園内。西王母伸手摘了一個極鮮紅的桃子,遞到崽崽手上,輕聲說:“你且吃下這桃子,權當給你安安神。”
徐徐乖巧地接過桃子啃了起來,隻覺得格外香甜。
旁邊的麻姑和九天玄女都有些看傻了,崽崽手上這桃子,可算是這片林子内最上佳的東西。若同類比較一下,可比那五莊觀鎮元大仙巴巴養着不舍得摘的,人參果樹結出的第一顆人參果珍貴多了。
便是凡人吃了這桃子,都能立刻化凡為仙。如今,西王母說,這隻是安神的。
麻姑微微吸了口涼氣,笑道:“娘娘這禮,隻怕是有些重了。”
西王母隻笑笑沒說話,吩咐讓九天玄女帶着崽崽一起,去摘些蟠桃帶到蓬萊去。
待到九天玄女二人走得遠了些,西王母把先前與崽崽交代的,九天玄女暫時住到蓬萊一事又說了一次。
“徐徐近些日子受了過多傳承,也廢了太多神思,我讓她安神不是客氣話。你回去也與他們說一下,崽崽短時間内,不能化形。”
麻姑連忙應下,隻說是蓬萊上下都會照顧好九天玄女,且讓西王母安心閉關。
西王母低聲說了句:“那幾位,你們都留意一下,玄女和崽崽盡量都不要與之過多接觸。”
麻姑自然知道這說的是誰,點頭稱是。
“我有些乏了,也不留你們用膳。兩個孩子也摘完桃了,你就帶她們回蓬萊去吧。”西王母看着走近的崽崽和自家徒弟,輕聲說道。
麻姑于是一手牽了一個崽崽,告辭自回蓬萊去了。
隻留下西王母在原地歎息一句:“這天下,又快開始亂了。”
說回蓬萊,因為師父久久未歸,除卻尚在閉關的金靈聖母,還有安心帶着弟子們做功課的多寶道人。龜靈聖母大着膽子帶了尚在練琴的無當聖母一并來了蓬萊。
剛一落地,就遇上了頂着一對白色龍角,尚未完全化作人形的藍衣小娃娃。乍一看過去,不過凡間孩童七八歲的模樣。
龜靈聖母隻覺得心都要萌化了,輕聲問了句:“你是哪家的小龍啊?怎麼獨自在這海邊發呆?”
“我,我是東海的。我叫敖丙,我父親是敖廣。你又是誰?做什麼突然出現,吓死龍了!”敖丙斷斷續續地介紹了一下自己,還知道反問旁人是誰,倒也有趣兒。
“敖丙!原來你小時候這麼萌。”突然,遠遠傳過來一道很開心的聲音。
衆人循聲望去,原來正是麻姑一行駕雲而來。徐徐開心之下險些掉了下來,還好被九天玄女一把摟住了。
都說白澤角可殺龍,如今敖丙看到徐徐,卻格外親近,隻覺得這隻小羊真是渾身散發着溫暖。
敖丙怔怔問了一句:“你又是誰?怎麼突然出現這麼多不認識的人,吓死龍了!”
徐徐見到的絕大多數小夥伴,都是可以化作人形的。突然見到頂着龍角的敖丙,小丫頭開心極了。
急沖沖地跑過去,試探着摸了一下龍角,輕輕地說:“你别怕,我叫徐徐,是這蓬萊島上的。”
又指着龜靈聖母的方向,說道:“那個問你話的姐姐,是隔壁碧遊宮的龜靈姐姐。她旁邊的姐姐,是碧遊宮的無當姐姐。”
又轉身對着麻姑的方向,繼續說:“這位頂頂好看的姐姐,是昆侖山的玄女姐姐。旁邊提花籃的,是我師叔麻姑。”
敖丙跟着徐徐認了一通人,有些低落地開口:“我和我家夜叉走散了,我不知道怎麼回家了。”
原來敖丙竟然是個小路癡,衆人不由莞爾。又都下意識看向在場的長輩,隻希望麻姑能拿個主意。
麻姑念了幾句咒語,隻見海水翻湧。下一秒水中就出現了一條威武雄壯的大黑龍,敖丙開心地叫了聲父親。
原來這便是東海敖廣龍形的模樣,這老父親也在努力尋找自家路癡的第三個兒子。
那一刻,徐徐隻覺得自己看到了神龍。說來命運也很是奇妙,做了二十多年龍的傳人,居然有朝一日能見到活的龍,還是會喘氣會說話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