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周衍之的話，雲枝當即便從洗手間裡鑽出一個腦袋來，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捏住了自己臉頰上的肉，對着他便做個了鬼臉。

周衍之見着，陡然失笑。

周家奶奶也是笑容和藹地看着兩人在那玩鬧，隻是滿臉的笑意都掩飾不了她此時内心的慌張。

“衍之。”周家奶奶悄悄拉過周衍之的手腕，讓他轉身面向自己，“你爸最近怎麼都沒來醫院？是沒什麼消息，還是你爸他出了什麼意外？”

說到最後，周奶奶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起來，臉上更是浮現出害怕的情緒。

周衍之站在病床邊上，居高臨下看着她。

隔了好半晌，直到雲枝快從洗手間出來，周衍之才開口說道：“他沒事，應該是有了别的找錢路子。”

“他能有什麼找錢路子。”周奶奶用手背抹着淚，“你爸什麼本事我還能不知道嗎？正經事是一件都不會做，歪門邪道的東西倒是會的不少。”

“可别出什麼事才好。”

病房裡發生的一切雲枝都是清楚的，所以她并沒急着出去。

她洗完了手，起身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開始同系統胡扯。

扯到最後，是以系統的問話結束了這場對話：“為什麼周家奶奶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樣的畜生，依舊會關心他呢？”

“因為，慈母多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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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時，周衍之親自将雲枝送到了醫院的電梯間。

“别送了，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哪裡會走丢呀。”雲枝見着這人還想送自己下去，于是趕緊說道，“奶奶那裡才更需要有人陪着，你知道嗎？”

“嗯。”周衍之聞言點了下頭，示意雲枝自己知道。

隻是他依舊沒走，而是站在她身邊你安安靜靜地等着。

雲枝轉頭用眼神示意他怎麼還站在這。

對上她的目光，周衍之原先還不自覺緊繃着的眉眼一下便再次舒展開，那雙幽邃的眼眸底似有溫柔的浮光掠過。

“聽見了？”

雲枝知道他是在說什麼事。

這下輪到雲枝語氣輕輕地應了聲：“聽見了。”

“可你這樣一直瞞着，可以嗎？”

周衍之道：“先瞞着吧，奶奶就他這麼一個兒子，要是知道他現在已經被拘留的話，會很難過的。”

雲枝點了下頭後，又說道：“那你可得好好瞞着，奶奶的病的确經不起任何的刺激。”

“我知道，謝謝你。”

雲枝聽見他的話，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你怎麼還同我這麼客氣，要不是你，他也不會這麼快就被定罪的。”

正說着，電梯到了。

雲枝笑着對他揮了揮手，“小老師，明天見。”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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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走錯了一步棋。”上了車後，系統本是在追當下的熱播劇，誰知道冷不丁地就聽見雲枝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

“周康的事。”雲枝閉着眼，身體有些疲憊地往後靠着，“周奶奶的手術很成功，可天道注定她不會活太長，可要有怎樣的意外才能帶走她呢？”

“宿主，可你已經盡力了，這些都不該是你去想的事。”

“再言，你就算沒有讓周康入獄，周奶奶在他騷.擾下，也活不長的。”

“我有些擔心周衍之的狀态。”雲枝剛說完這句，整個人就抑制不住地開始咳嗽起來，小小地身子因咳嗽而劇烈顫抖，眼尾處淚花泛濫。

等好不容易結束這一陣的咳嗽，雲枝垂眼将手從捂着嘴上拿下來。

她慢慢張開，手心裡不規則地遍布着血漬，不多，可在雪白的手心裡卻顯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