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祂不會再放陸禾離開了。
而陸禾被吊在半空中。
他出奇的平靜。
平靜到有些想哭。
而眼淚也就順着眼角滑落下來了。
血人的嘴微微張開,一根分叉的細長舌頭伸了出來,将眼角的淚舐去。
祂偏執地想着:陸禾是祂的,陸禾的淚水,也是祂的。
但當從淚水裡品嘗出心情與味道時,祂還是怔愣了一瞬。
觸手在這一刻,再度猛地收緊。
力道幾乎要勒斷陸禾的骨頭,大腦逐漸缺氧,眼前一陣發白。
而壓到咽部的腕足,更是攻勢兇猛。
陸禾的視覺已經被無法遏制的生·理·性淚水模糊,大腦也開始傳達出生命危險的信号。
但他的意識裡卻想的是:再大力點吧。
隻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也隻有這樣,他才覺得是被占有,被在意着的。
胖高個和瘦子闖進門的那一瞬間,他絕望得都有些麻木了。
思維甚至開始了跑馬燈,他回憶起了自己短暫的一生,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家人的愛是假的,朋友的關心是假的,連出個門都總是被奇怪的人盯上。
陸禾甚至覺得自己像一隻流浪的老鼠,不僅無家可歸,而且到哪裡都會遭受嫌棄,挨打受傷。
但現在,好像不是了。
終于有一個存在,不再嫌棄他是一隻灰撲撲的小老鼠。
陸禾顫抖着伸出手臂,抱上了血人長得過分的脖子。
他抱住了祂。
*
次日。
天氣微涼,陽光正好,校園裡也很安靜,很适合一覺睡到正午。
風拂起窗簾,帶着點陽光進來。
陸禾躺在床上,醒來沒多久,随着意識和感官的回籠,就忍不住“嘶”了一聲。
他隻是輕微動彈了一下,關節就疼得要命。
手腕、臂彎、腳踝、小腿……但凡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沒一個是空着的。
他揉着腰坐了起來,皮膚與睡褲的布料摩擦,輕微的刺痛感讓他又抽了口涼氣。
痛感帶着昨夜的記憶回籠,陸禾回過神來,整個人瞬間紅成了熟透的蝦米。
昨天晚上他醉後情緒上頭,沒了理智。
實在是有些瘋得過度了。
而陸禾的熱情就像是火,自然而然地燒着了那早就燥得不行的柴。
但是,發生的事情還是超過了陸禾的想象。
他本以為觸手幫他……已經夠過分了。
怎麼能,怎麼還想,放進那裡!
觸手的黏液省了很多功夫,腕足尖端到後面[?曾]了幾下,甚至已經半陷了進去。
要不是他昨晚抗拒得厲害,就真的被“祂”推進到最後一步了。
陸禾揉着被勒得皮膚有些紅腫的脖子。
擡起頭看到空空蕩蕩的天花闆。
陸禾動作一頓。
但當他想要下床去其他地方找“祂”時,卻感覺腰被什麼東西牽扯了一下。
陸禾眨了眨眼睛。
感受到清晰的體溫,以及另一道屬于活物的呼吸,淺色的瞳孔漸漸放大。
陸禾低頭。
一條蜜色肌肉有力的胳膊從被子裡伸了出來。
正緊緊地搭在他的腰上。
蜜色與雪白,力量與柔弱的對比,在這一刻得到了最生動的诠釋。
陸禾感受到力道的來源就是這條手臂。
而手臂上的肌肉青筋,正随着身後傳來的陣陣呼吸,輕微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