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和步繁被拐來那天,村裡兩個經常偷雞摸狗,讨人嫌的男人死了,因為酒精中毒;
今天,又一個女孩被拐賣到村莊,緊接着,王鐵柱的爹死了。
這算什麼?
走不出的大山是想逃離這裡的女人的枷鎖,而男人從來不會主動離開;
每一個女人被拐賣進來,就會有一個男人死掉,直到所有男人都消失;
但他們會不斷買來女人,強迫她們生孩子,尤其是男孩。
完美的閉環,這座山把所有人都困住了。
如果這個猜測方向是對的,那造成這種循環的應該就是銅鑼。
誰會知道銅鑼在哪裡并且願意幫助他們?林不凡想到了一個人——小希。
靈魂是不分年齡的,他可以把小希畫下來和她溝通。問題在于,他并不清楚小希的長相,總不能随便畫一個女嬰。
“你見到過小希嗎?記不記得她的長相?”
王雯用力攥了攥手,壓下心底的起伏,否認道:“我還沒來得及見她…不過我後來聽趙紅說,小希剛出生的時候,皮膚皺巴巴還紅彤彤的,像個小猴子,不怎麼好看。”
他拿着畫筆的手頓住了,嗯了一聲,根據這些描述去畫下小希。
然而,一切平靜無波。這幅畫是不合格的,無法召喚小希的靈魂。
步繁看着畫紙上瘦弱、像個小老太太的嬰兒,忽然問道:“你覺得如果小希還在,你帶着她成功逃出去。現在的她會是什麼樣子?”
“那她現在有7歲了。她的頭發是自來卷,陽光下會變成溫暖的棕色。眼睛随我,應該是大大的葡萄眼,鼻子可能有點塌,嘴巴應該是小小的,我的嘴就不大…” 王雯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柴房外的藍天。
林不凡聽着她越來越溫柔的聲音,筆觸也随之變得柔和而緩慢。
半晌,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在半空中漸漸顯現。她的眼裡沒什麼情緒,俯瞰他們的時候像極了月下的陰影,平白讓人出了一身冷意,細細看去,又好像隻是地上的斑駁樹影。
王雯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望進一潭死水。
女孩淡淡說道:“媽媽。”
“小希…小希…”王雯的眼淚頓時止不住地流。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一遍又一遍呼喚女孩的名字,像是要将自己失去的希望重新找回來。
......
“小希,你見過這個銅鑼嗎?”
“嗯。它在我們生前死去的地方。”
小希被淹死的地方他們并不陌生——是古井。三人立刻動身來到古井前。
林不凡踮起腳尖向井内探頭,裡面黑漆漆的,好似吞噬一切的無底深淵。看得久了,他隐約聽到井的深處傳來潺潺水聲。
“我和你們一起,我要去看看小希。”
三人依次抓住井口邊水桶上綁着的繩子,一個接一個滑了下去。
井底的水沒有林不凡預想的那麼深,王雯的身高大約160厘米,水面隻到她的胸口。
然而,對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而言,這樣的深度與洶湧河流無異。
井内也沒有腐臭味,水是流動的,是活水,但出口難尋。
井底在散發着瑩瑩白光,将井水照得很清澈,他看到了長着苔藓的石面上七零八落的骨頭。
太碎了,根本無法辨認性别。
但他心裡清楚,這裡的每一塊骨頭都屬于一個無辜的女嬰。
棄嬰塔裡無男嬰,古井裡也一樣。
林不凡歎了一口氣,屏住呼吸将銅鑼從水中撈了起來。
它就是井底光芒的源頭,也是導緻大山成為囚籠的罪魁禍首。
但還沒等他敲響銅鑼,王雯仿佛看到了什麼罪大惡極的東西,直接從他身後抽出鑼槌,決絕地敲了上去。
“咚—咚—咚—!”
眼前的世界開始震動,像一張脆弱的紙片,以他和步繁站立的位置為中心線,撕裂開來。
裂縫擴大後,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
那是一扇門,門上的牌匾上寫着“保安室”三個字,上面挂着的正是他非常熟悉的銅鑼。
兩人找到了八大鎮魂鳴音鑼,并将它們全部解封,索魂陣已經被初步破解。
他們從彼界回到了現實世界,回到了副本裡的特殊學校。
恍如隔世。
步繁出聲提醒道:“鎮邪符,我們得去找陣眼。”
鎮邪符的作用是鎮壓靈魂,也就是封印張校長口中的邪祟——李沐碗和王鱗。
符咒必須貼在屍體上,既然王鱗身上沒有,那隻可能是在李沐碗身上。
李沐碗的屍體,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