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虛山在中央大陸的西北方,要去到長淵學院所在的南部長淵城,渡劫期修士全速趕路日夜兼行,需要沿着專用的飛行雲道走上三天三夜。
這對蘭珏栖和謝清源來說不是難事,隻是沒有必要這麼拼命消耗靈力趕路。
出發之前,謝清源和蘭珏栖規劃了一下,兩人放慢些速度,花個六七天到達長淵城,正好路上謝清源可以給從未去過長淵學院的蘭珏栖講一講那邊的情況。
門派勢力的弟子每六十年算作一個學期,長淵學院則每五年為一個學期。
長淵學院的創立初衷是為各大門派勢力輸送人才,自然要保證公平。除了輪值的院長百年一換,其他的授課先生均來自不同的門派勢力,也有的是無門無派的自由人士。
學生也是如此,有的是綿延幾千幾萬年的世家,有的是毫無根基的泥腿子。
整個學院可以說是小天地,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或博弈或合作,要做好這個院長絕不是易事。
因為學生衆多,興趣所長各不相同,所以學院的課程種類也五花八門。
沖虛山當然也有門人在長淵學院任教,不過隻有一個,是禹城的弟弟禹壇。他是化神境界,從天外戰場回來後通過考核獲得了真傳弟子的身份,被派來長淵學院負責教授武器基礎課。
蘭珏栖聽不太懂。
雖然他們沖虛山每次長淵大選收的弟子遠遠不如其他門派勢力,如今還在門内的真傳弟子也不多,可也不至于缺這麼幾個人。
“不同門類的課程之間也是有差别的,”謝清源似笑非笑,“有的大課甚至不止一個先生在教。”
肯定的,這種基本上人人會學的課程是掌握在十大門派手裡的,沖虛山隻派了一個人來到長淵,卻和戮雲宗一起負責了每個人都會上的武器基礎課。
而且禹壇還另外教授一些冷門的武器——這方面隻有沖虛山才能教,這對沖虛山來說已然足夠。
長淵學院大多數授課先生修為都在大乘化神。
目前整個學院加上他們兩人,還剩下一個渡劫期尊者。
說到這裡,謝清源停下來喝了口茶。
兩人此刻坐在茶館歇息,正是午後最熱的時候,很多人都在這裡喝茶聽書,天南海北聊着奇聞異事。
天外戰争持續了整整三千年,能真正參與到戰争中的又隻有化神以上的修士,對此方天地大多數壽數隻有百年的普通人或是有點修煉基礎的低階修士來說,三千年是相當漫長年月,天外戰場又是他們永遠也到達不了的地方。因此哪怕知道這場戰争的存在且關系他們的生死存亡,也會覺得十分遙遠難以觸及。
高階修士忙于修煉去往更高處,普羅大衆也有自己的生活。
特别是現在,戰争結束休養了兩百年,各大門派勢力也跟着放松了許多,人間一派繁盛景象。
蘭珏栖在進來茶館時就專門選了窗邊的位置,既能看到窗外的街景,又能感受茶館的氛圍。
這會兒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正在說着天外戰場上那些驚心動魄的傳奇英雄故事。
蘭珏栖跟着聽了一會兒,忽然就聽旁邊的謝清源笑着說:“這講得一波三折,倒是挺好聽的,也不用我再介紹了。”
長淵學院裡的那位渡劫期尊者,就是說書先生口中那位長了三頭六臂,多少天外邪魇一聽他的名号就要瑟瑟發抖,能生吃天外邪魇的青濤崖妖尊鹿鳴。
蘭珏栖對鹿鳴這個名字并不陌生,渡劫期尊者的壽命逾萬年,在天外戰争沒有開始前,鹿鳴就已經天下揚名,四處流傳了很多他鏟奸除惡,扶弱濟貧的故事。
至于鹿鳴在天外戰場的故事,少說也得是一千年前的了。
蘭珏栖小時候就聽過不少。
這老怪物到底活了多少年歲,清楚知道的恐怕沒幾個,反正每次輪到青濤崖那邊派輪值院長,都由他直接上任,從未變過。
以往蘭珏栖隻把這些傳奇故事當打發時間用,現在乍然知道故事的主人公要和自己做同時,不由得多注意幾分。
甚至還有幾分不真實感。
【這麼說來的話,我就要和傳說中的英雄人物一起共事了?】
聽到他心聲的謝清源喝着茶,悶笑道:“這些故事你聽聽就好了,嗯……鹿鳴号修雅妖尊,你是知道的吧?”
蘭珏栖點頭:【要不是妖族老怪怎麼可能三頭六臂青面獠牙?】
謝清源:“……他和故事裡的描述,還是有點差别的。”
蘭珏栖:“我知道,他不吃天外邪魇。”
謝清源頓了頓:“這個我從未聽他說過,嗯……應該,不太可能生吃吧?”
說到最後,他自己也不太确定,畢竟他不會閑得無聊去問鹿鳴這種問題,怎麼說都是前輩,太不尊重人……啊不,妖了。
蘭珏栖了然:【哦,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吃的,烤熟了吃。】
妖族相比于人族更加稀少一些,據說遠古時期的大妖還會吃人,當初天外邪魇初現,也有妖族吞吃天外邪魇,故而鹿鳴會吞吃天外邪魇的傳言算不得空穴來風。
鹿鳴的故事流傳了幾千年,茶客們都聽煩了,很快就有不耐煩的茶客要求說書先生換别的故事。
“那行,”說書先生應了一句,說道,“今兒咱們換個人物,就說說這經武魔尊秋其野!”
話音一落,驚堂木拍桌發出聲響,原本走神沒什麼興趣的茶客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來。
這個人物故事蘭珏栖就沒什麼興趣再聽了。
偏偏這茶點還沒吃完,隻能接着坐下來吃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