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義手一抖,松開,遲一步的疼痛終于湧上了大腦。
他的手筋被直接挑斷。
從未體驗過的劇烈疼痛讓他臉面抽搐,從喉嚨裡洩出慘叫。
但沒喊一聲,宿遠西就踢向他的雙膝,對方瞬間被踹倒在地,她手一翻,故技重施,将他另一隻手挑斷。
秦義目眦欲裂,喉嚨卻被猛地踩住,連呻|吟聲都被摁住。
宿遠西嘗到了熟悉的鐵鏽味,她咽下血,拿着鐵片的手因為脫力而不斷顫抖着,汗液沿着恹恹的眉眼緩慢流下,如同蜿蜒的河流。
燈光安靜地灑落而下,将身影拉短。
尖銳的鐵片距離擴驚恐大的眼瞳僅僅隻有一毫米。
他聽見對方慢吞吞地說:“看起來真可憐啊。”
這樣說着,腳下又加重了力度,秦義悶哼了一聲,雙眼一翻,竟然昏死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反殺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是靠偷襲和巧勁,這是一次雙方都使出全力的戰鬥。
宿遠西居然真的打赢了秦義。
下一秒,宿遠西的喉嚨被刀抵住。
周安竭力壓下得意的心,手指摁在她頸部的脈搏上,慢條斯理地開口:“21号,你是不是忘記我的存在了?”
宿遠西掃過地闆倒影。
按照機器人的巡視路線和速度,也差不多要到這了。
她舉起雙手,說:“沒忘,不過...我想你也忘記了一件事情。”
周安的眼裡閃過一絲驚異,沒理會宿遠西的話,隻是轉而說道:“你可真厲害,居然真的能幹翻秦義,他最近一段時間可是在打|黑拳。”頓了一下,她内心數着對方的脈搏跳動,一邊問:“所以,你之前是裝的,還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宿遠西沒有回答。
...68...88。
周安皺起了眉頭,她的心跳始終很平穩,根本沒有加速的迹象。
外邊突然響起警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危險警告!發現VII級暴力事情!!”
機器人們閃爍着紅色警戒燈,白色的高瓦數燈光猛地一開,籠罩住三人的身影。
周安終于明白了宿遠西的話,她咬着牙,放開了宿遠西。
宿遠西被抓包了,卻是渾身放松。
畢竟,她可是受害者啊。
話說回來...衣服髒了,又得重拿一套了,沒衣服穿,隻能借三号的了。
不知道能不能穿得下。
.....
宿遠西在禁閉室呆了一個晚上才出來。
感謝科技,她斷掉的肋骨居然在治療儀裡治愈好了。
剛踏出門,她就見到蹲坐在牆角的三号。
如海藻般的短發微微翹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翳,她縮在角落裡打盹兒,時不時點頭,就像小雞啄米一樣。
宿遠西長呼了一口氣。
她沒有叫醒對方,反而坐在了對方旁邊,環住膝蓋,半眯着眼睛。
這幾天太累了,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撞過來。
本來以為能再次逼得秦義精神力暴亂,沒想到對方卻直接昏了過去,不過,周安提起了地下黑|拳...或許,她可以找個時間去探究一下,無論是精神力方面的謎題還是體能的劣勢,或許都能在那裡找到答案和提升。
過了好一會兒,三号猛地驚醒。
她睜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宿遠西,結結巴巴地問:“老、老大,你沒事吧?”
宿遠西搖頭,她沒有問三号之前去哪了,隻是說起了借衣服的事情,三号自然同意。
在靜谧中,三号眼神閃爍,她的手指微微蜷起,有些坐立不安。
她知道秦義去找宿遠西麻煩,卻沒過去幫忙。
三号心想,就像其他人說的一樣,她本來就是一條見誰厲害就朝誰搖尾巴的狗,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打赢了誰,走過來這邊,一番打聽,知道宿遠西被關在這裡,就下意識地守在外邊。
半晌,三号小心翼翼地問:“老大,你不問我之前去幹嘛了嗎?”
宿遠西含糊地唔了一聲。
“無所謂。”
三号怔怔地看着對方挂彩的臉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情緒在内心深處萌芽,頃刻之間,立即蔓延到四肢百骸,複雜又酸澀的情緒讓她的鼻尖漫上了一陣酸。
她應該是開心的,可内心卻是滿滿的失落和沮喪。
她大概...也許...是做錯了事。
過了一會兒,宿遠西休息得差不多了,她站起來,拍了拍灰。
走了好幾步,宿遠西轉頭,看見三号還蹲在角落。
“不回宿舍?”
三号一愣,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急忙跟上。
宿遠西問:“你去過地下黑市嗎?”
三号滿心想表現,可這的确難倒了她,她誠實地搖了搖頭。
随後,她又想起了什麼,說:“14号可能知道,她消息最靈通。”
“14号?”
三号絞盡腦汁,遲疑地說:“我記得她給自己取什麼安來着。”
“周安?”
“對對對!就是她!”
宿遠西若有所思,路過關住周安的禁閉室時,腳步一頓,又淡定地走了。
不管了,先回去洗澡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