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斯定定地望着朱無阙,唇上似乎還殘留着他蜻蜓點水過後的酥麻。
“朱無阙……”
白于斯不自覺地開口,同時捉住他的小臂,清澈的黑瞳中盡是意外與不解。
朱無阙為什麼要吻他?
朱無阙方才說,他們的情感狀态很健康。
然後吻了他。
誠然,白于斯自認沒有過度隐藏自己的感情。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向朱無阙展示。
既然朱無阙吻了他……
那他是,回應了他的愛意?
朱無阙擡眸,觀賞着白于斯略微呆緩的表情。
幾秒後,他突然笑了,擡指關閉攝像頭,拿起手機,說:“江姨,不和你說了。我要和老公繼續恩愛了,都怪你,打亂了我們的甜蜜夜晚。”
說罷,他就不顧江翠英的辱罵和破防,直接挂斷了電話,順手關閉了小夜燈。
在一片靜谧的黑暗中,彼此的呼吸聲好像都清晰可聞。
白于斯向後微微仰,注視着朱無阙淡色的眼睛。
他沒有說話。
他在等朱無阙開口。
朱無阙好整以暇地将頭發随意捋起,嘴角微翹,眼神在夜色中平靜而又神秘,“老公,我這樣,你不喜歡嗎?”
白于斯突然笑了,向前扶住朱無阙的腰,壓低了聲音,說:“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
偏偏此時朱無阙又戲瘾大發,他伏低了身子,垂頭笑着,嘴上卻委屈巴巴。
“這樣啊老公,我還以為老公不喜歡呢。如果老公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做了。”
白于斯沒有回答。
他長久地看着朱無阙的眼睛。
窗簾關閉,遮擋了窗外本就不亮的天光,房間内無一處光源。
在眼睛适應了黑暗後,眼前人的輪廓也逐漸清晰。
朱無阙一笑。
他知道白于斯在想什麼,他也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伸出手,撫向白于斯的手背,聲音輕緩,意思暧昧。
“或許,我們不需要操之過急呢。來日方長,老公。”
白于斯心中了然,雙肩放松,“你想怎麼來日方長?”
“不知道,老公。我在這方面的經驗是零。”
朱無阙垂眸解鎖手機,屏幕上,是兩張電影票。
“江翠英買的,商業愛情片,讓我們必須去看。我覺得,不看白不看。老公覺得呢?”
白于斯看向屏幕。
是新上的影片,最近在網上瘋狂造勢,宣傳是情侶必看的年度摯愛。
他對商業片一向沒什麼興趣,朱無阙應該也是。
但既然江翠英讓他們看,朱無阙又主動提議,應當是他又有了新想法。
那就去看吧。
“可以,什麼時候去?”
白于斯撩起朱無阙的一縷長發,捏在指尖把玩着。
朱無阙看了眼時間,“周二下午五點二十的場,有空嗎?”
白于斯回想了一番排課,點了點頭,“可以,那天下午我沒有課。”
“到時候我去接你。”
朱無阙放下手機,重新蓋好被子,在此過程中,他嘴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那,我們睡覺吧,老公?”
他似乎是真的很喜歡老公這個稱呼。
白于斯原本對這類稱謂并無感覺。
他認為,情侶或夫妻之間,無需稱呼彼此為妻子丈夫老公老婆,僅僅名字,就足夠了。
可不知為何,老公二字,被朱無阙說出口時,他總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白于斯也蓋了被子,整好枕頭,慢吞吞地解着扣子。
朱無阙光明正大地看着他的動作,直到白于斯解到第五枚扣子時,他才别過了臉,忍着笑。
“老公,我們還沒有結婚呢,你怎麼就要上我的床呀?我可是男德代表,你可不能随意毀壞我的清白。”
白于斯歎氣,配合着朱無阙的嬌言妻語,他停下動作,掀被起身,“那我去客房睡,晚安。”
“别啊老公,沒了你我可怎麼睡呀。”
朱無阙趕緊坐直身子,從後面抱住了白于斯的後腰。
“陪我一起睡嘛,不要走好不好。老公我錯啦,我再也不說這種話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白于斯失笑,跌坐回地台床。
“晚上過了十二點,海明威和黑塞會準時上床,屆時會有些擁擠。你不介意?”
“能和老公睡在一起,我能有什麼可介意的呢?”
朱無阙回答得理直氣壯,“再說了,如果它倆敢進卧室,再把它們牽出去便是了。”
白于斯挑眉,“這就是仨娃妻的态度?”
“唔,原來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朱無阙有些苦惱,“哎,沒關系,孩子還小,不記事兒。海明威和黑塞确實有些頑皮,不像我家露露,它又聽話又懂事。”
“露露?”
“嗯,我家的緬因妹妹,剛滿一周歲。”
朱無阙調出相冊裡的照片,挑了張路西法最安靜的,拿給白于斯看,“是不是很可愛?”
“可愛。”
照片裡的緬因貓優雅而漂亮,橘毛順滑,身姿矯健,确實是很好看。
朱無阙收了手機,按住白于斯的下巴,佯裝正色問道:“露露和我,誰更可愛?”
“這你都要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