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沒有月亮,綠國的上空夜色深濃。
天黑得像被墨汁浸透。
主卧的露台對着一片花園,裡面晃出一個身影。
沉默,不動,和夜色融為一體,像蟄伏已久的野獸。
鐘商光着腳走到露台,把拉門打開,與其對視良久,用力咬了下唇瓣。
外面悶熱,屋裡涼爽。
鐘商身心酸爽,他在暗夜裡小聲說:“口行不行?”
男人用那雙深邃晦暗的黑眸凝視他半晌,随後扣住他的後腦往下按,用行動回應了他。
這次挺快的,差不多二十分鐘。
估計是男人看他太可憐,本來嗓子就不舒服,這會兒鼻頭都紅了。
直到對方把口袋裡的巧克力掏出來放在床頭,鐘商才知道對方找他不是為了幹那種事,而是特意送他最愛的巧克力,要去郊外的獨家甜品店才能買到的牌子。
那他剛剛主動...
真混蛋,不早拿出來!
鐘商任由男人帶他進浴室,刷牙,洗臉,一步步洗幹淨。
重回到大床上,鐘商拽住男人的黑衣服,小心翼翼,用這種方式挽留對方。
他睡覺時,男人喜歡觀察他的睡眠狀态,輕輕咬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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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半,清晨的曙光微露。
榮湛比平常早起半個點,手機鈴聲調高,洗澡都帶在身邊,就怕錯過鐘家管家的電話。
洗完澡,開始刮胡子。
鏡子裡的男人高大帥氣,不管做什麼都溫和有條理,就連給自己刮胡子都文質彬彬。
忽然,他拿着剃須刀的手微頓,視線掃過自己的小腹,腹肌間莫名奇妙多了一排淺淺的牙印,很像人為刻上去的。
這種位置,如果真是人咬的,再往下點豈不是...
被□過?
榮湛覺得天馬行空的推理十分好笑,像他這種人,每天除了工作室就是實驗室,要麼就是警局或圖書館,哪有時間出去浪。
真的有,也未必能行。
何況最近兩晚他入睡很早,不到十點便熄燈。
大概率是睡覺時硌到了什麼東西,時間過長壓出痕迹,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他的身上偶爾會冒出一些怪異的小痕迹,他從不深究。
這樣想着,榮湛繼續用剃須刀刮掉下颌的泡沫,注意力從自己的腹肌移開。
将近六點的時候,老管家的電話搖來。
管家向榮湛傳遞一個好消息:“艾米沒有應激,她隻是發了一會兒呆,等鹦鹉停止說話她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電話裡的聲音特别高興,榮湛也倍感欣慰。
“告訴艾米,她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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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咨詢中心很忙,有來訪者預約。
先到的第一位是榮湛之前接待過的抑郁症患者,治療時間一個半小時,第二位是受強迫症困擾的重度患者,有輕生現象,并且嚴重影響身邊的人,榮醫生不得不為來訪者開處方藥。
兩個案例結束後臨近中午,榮湛整理完問診資料,打算叫歐陽笠一起去附近的港式快餐吃一頓。
蹭飯這種事歐陽助理從不拒絕,能省一頓算一頓。
她歡天喜地的答應,興沖沖跑到三樓去換衣服。
下來時,晴天霹靂。
午飯要往後推遲了。
歐陽笠在接待廳碰見一個眼熟的人,仔細瞧了瞧,好家夥,竟然是那個患有暴露癖的金融街精英男,也就是李先生。
“榮醫生在嗎?”李先生好整以暇的問。
歐陽笠挂上職業甜笑:“先生,您的複診時間在下周。”
李先生自信擺手:“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經過六次治療,李先生按照醫生布置的家庭作業熟練掌握三種遊泳姿勢,快要成為遊泳健将了。
這次來,他是為了和榮湛解除心理治療協議。
“我有時候還會想去做那種事,強忍着,我找到了克制欲望的小妙招,”李先生頗為得意地說,“我在遊泳館辦了一張24小時金卡,隻要有暴露的心理,我立馬動身到遊泳館,在那裡把所有衣服脫掉,然後紮進水裡猛遊,直到精疲力竭再上岸,幾次之後,我感覺自己沒問題了。”
榮湛安靜地聽着,笑道:“恭喜。”